第60章 落幕…-《追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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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跟警方從二院調出來的病例檔案能對上,范曉麗的心理干預治療,的確是從六年前開始的,而不是他們在曹萬年房子里找到的掛號單據上顯示的三年前。
根據曹萬年的自訴也可以得出結論,無論是視頻剪輯技術還是心理干預知識,曹萬年都是為了范曉麗而學會的,他本來是為了用它們喚醒他的妻子,可是當妻子死后,它們卻成了他殺人的手段。
范曉麗死于兩個月前。
自殺。
自殺的那天晚上,正好是曹萬年值夜班,大半夜,曹晴強自鎮定地給他打電話,電話里,女兒顫抖的聲音不確定地對他說,她覺得媽媽好像不太對,讓他快點回來看一看。
何止是不太對,他進門的時候,范曉麗的身體已經冷了……
床頭柜里,她常吃的那瓶安眠藥被倒得一片都不剩,里面卷著一張用紅筆寫的信——
老曹:
對不起,我走了。
我活著,既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我,也不能給孩子一個幸福的家,我不知道自己繼續這樣掙扎的意義是什么。我一個人看不見希望,卻把你也拽進深淵,這是我的錯,而我也不想你一錯再錯。那年的事情,我走不出來了,但你不應該陷入它的圍城。
我走了。我離開你,希望你能重新找回自己。
好好愛孩子,愛這個家。
在另一個世界,我與你們同在。
任非作為他們譚隊的小跟班兒,在譚菲審口供的時候,盡職盡責地把曹萬年說的都記錄在本上,他筆走龍蛇地在筆記本上“刷刷刷”,記錄到曹萬年口述這封信的時候,他在一個詞上頓住筆,抬頭在曹萬年臉上看了一眼,又轉到譚輝身上,“——一錯再錯?這什么意思?”
譚輝沒說話,朝嫌疑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曹萬年是真豁出去了。他反正已經自首了,就朝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坦白方向一路前進,但現在法律上能不能“從寬”,其實已經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就像是個快被保守了多少年的秘密壓垮的人,一旦這些不可對人言的事情被人從底端開了個口,當一切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他所能做的,是加快這些負擔漏出去的速度,急于擺脫心底讓他無法喘息的重量。
曹萬年笑了笑。任非注意到,他那個笑容比起剛才,竟然多了些得意的意思,讓這個罪犯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刺眼。
譚輝也看見了,挑了挑眉,他瞇了下眼睛,“你笑什么?”
曹萬年說:“你們都知道了,是我和田永強對監區里那些有花邊案子的雜碎下的手。讓錢祿自己去跳染池其實沒非多少工夫。可能是當初手段太殘忍遭了報應,錢祿本來就對當年死他手上那個姑娘有恐懼,隨便給他點心理暗示,再按頻率時不時地刺激刺激他,他就覺得自己該去給橫死鬼贖罪了。至于穆彥,他倒是廢了點事兒。不過把他綁上漂染架子的過程跟你們剛才說的基本沒什么差別——不過比起行兇,我之前準備的時間有點長。出事那天中午,我是故意讓代樂山在娛樂室說鬧鬼的閑話給穆彥聽的,我知道按穆彥的性子,聽見了就肯定要炸。作為報酬,我答應代樂山,有機會跟領導再提提他那封被擱置的回家探視申請。所以說,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都是我算計好的。
而我知道,穆彥每次被他叔叔訓了話都要去廁所的,也知道他右邊脖子的動脈先天性偏細。所以我掐著時間進去,把穆彥弄暈,從窗戶塞給了推車等在外面的田永強,那天正好是他負責送胚布,把穆彥扒光了塞進推車里,路上把囚服扔在我跟他預先說好的位置,他運‘獵物’的這段時間,我就把囚服先收走藏好了,然后就去斷電——電閘的手腳早就做好了,要在指定時間斷電很容易。而田永強則利用這段時間把穆彥吊上架子,把布隔斷一半,因為知道穆彥回水,怕他死不了,所以又在他手腕割了一刀放血?!?
曹萬年說這些的時候比說他和范曉麗的過往冷靜多了,嘴角始終帶著嘲諷的冷笑,就好像一個冷血的看客置身事外的在看一場精彩的屠戮,輕松的,得意的,甚至是有些鄙夷的語氣讓人齒冷。
“不過最后殺代樂山是個意外——那天晚上我本來是要去處理梁炎東的,正好半路有人打了個電話進來,我正接電話呢,哪知道說了大半,竟然看見代樂山從鐵窗里面爬出來——他聽見我說話了,我不能留他?!?
譚輝舌頭頂了頂牙齦,“你電話里說了什么?竟然不可對人言到了要滅口的地步?!?
曹萬年說:“跟我女兒說我那天晚上的計劃。”
任非出離地震驚了,“你每次殺人還會時間給你女兒預演一遍?!”
曹萬年:“那倒沒有。就是告訴他,那天晚上要殺掉的人是最后一個,殺了梁炎東我就收手,然后我就辭職,帶她走?!?
曹萬年一邊說一邊哂笑地聳聳肩,“沒想到梁炎東命還真是大,兩次竟然都沒弄死他?!?
雖然因為曹晴的關系保了曹萬年的自首,但眼下任非依然無法理解這個城府陰沉窮兇極惡的罪犯的腦回路。
他也不想懂。
在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承認,他跟喬巍才監控室吵的那一架,在一定程度上,喬巍說的是很有道理的。
無辜的人憑什么要因為殺人犯興許只是偶然間的一個念頭家破人亡?
代樂山他們家,命不久矣的女兒,被殺死的老代,剩下一個飽經風霜的婦人,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任非嘆了口氣。曹萬年同時又說話了。他這回一開口,任非一時興起的嘆息剛嘆了一半,立刻又被吊了起來。
“告訴你們個秘密吧。”代樂山說:“這是我自首了,我要不自己說,估計你們這輩子都查不到。”
“查不到什么?”始終冷著臉沒太多表情的譚輝也冷冷地勾勾嘴角,“查不到八年前曾玷污你妻子,五年前獄內勞作不慎劃傷大腿,進而導致傷口惡化,進而死于炎癥感染的孟磊,不是你的杰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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