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康順十九年二月。 一轉眼,我已在八寶教住了一整年。說起這一年,真是字字辛酸句句血淚、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花翡的劣行罄竹難書,我猜他這一年活得很開心,他的快樂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每天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殺了他還是自殺。這個問題深奧至極,以至于我用了一年時間還沒有決定,如果我能穿回現代,我決定用這個命題沖擊諾貝爾獎。 花翡這個人總之說起來就是一個色盲、文盲、數盲、音盲、流氓,外加自戀狂人。 剛開始我還覺得這八寶樓里里外外處處都用綠色顯得很清新,一個月以后我開始審美疲勞,那花翡更是除了綠色其它什么顏色都不穿,淺綠、深綠、草綠、湖綠、藍綠、墨綠……連夜行服都是那種綠得發黑的顏色。枉費他還姓“花”。除了綠色以外,其它顏色他從來分不清楚,比如他會說天是紫的云是藍的。由此,我斷定他是個色盲,雖然他從來不承認。 說他是文盲,我自然也是有依據的。請參照一句他平時最喜歡對我說的話。 “我愛你真是乖明!” 請不要誤會,他的話是從來不能看字面意思的,這句話整句都是縮寫,拆開來說完整是“我的愛徒桂圓啊,你真是乖巧聰明啊!”他一興奮起來就喜歡縮寫,一整句話里只挑幾個字說,很容易引起歧義。完全活脫脫一個文盲。 那天,我突然意識到他有可能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便問他。他卻仿佛覺得很好笑般奚落了我一番,他說他的娘是他爹(五毒教元尊)的大夫人,我娘當年則是他爹的最后一個老婆,他爹一生總共取了20個老婆。聽到這里,我震撼了。 當然,更震撼的是他下面一句話:“算起來,我的年紀倒是可以做你娘的爺爺了。”就算他是他爹生的第一個孩子,我娘是他爹的最小一個夫人,也不可能年齡差到這么多,何況他看起來明明只有二十歲。這樣胡說只能自暴其短證明了他是個“數盲”而已。 但是,自從他自稱年紀可以做我娘的爺爺以后,就纏著非要我叫他師祖,因為叫師傅的話,他覺得年紀上很吃虧。當然,被我無視了。 我開始慢慢給綠豆做幫廚后,他老是挑三揀四,恨得我牙癢癢。 譬如,對于我燒的小湯他就頗有微詞。 第一次我燒,他喝了一口,說:“飯特稀,不喜歡。” 第二次我再燒,他喝都沒喝,就瞄了一眼,“依然飯特稀,肯定不好。” 我不睬他,直接把碗塞在他面前,愛吃不吃。心里暗罵:你個音盲,你懂音樂嗎?兩句話就隨隨便便否認了周x倫的兩盤經典專輯。(請參見周x倫的《范特西》、《依然范特西》。) 他還有一個很恐怖的習慣,那就是進門從來不先敲門,直接推門就進來。被他撞到兩次我正準備換衣服,幸好還沒有換下來。不過,我想也不能完全怪他。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爹一輩子娶了二十個老婆,他或多或少也遺傳了這個流氓特質,于是,我就很耐心地給他講道理,我告訴他女人的房間是不能隨便闖的,進門前要詢問,要含蓄。他倒難得地乖乖點頭稱是。 第二日凌晨時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得門外有人絮絮叨叨在念:“人說青山好,雙岫疊云霄;滿目參天樹,由君細細瞧。”反反復復叨叨了好幾遍,我睡得正香,也不去睬那聲音。 不一會兒,就聽見兩個聲音在外面一唱一和上演十八相送的喬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