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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隊(duì)長，高悅陽和牛玉玲三人，在快要走到打谷場的時(shí)候，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

    高悅陽正要與兩人分開，從小道回知青院。

    就這時(shí)，在黑夜中隱隱約約看見一道身影，腳下蹣跚著，跌跌撞撞的朝著他們這邊跑來。

    雖然天已經(jīng)黑了，但那道有些佝僂的身形，牛玉蘭分外熟悉，眼睛立馬就紅了，更咽著大喊一聲：“爺爺”。

    高悅陽感覺身邊一陣兒風(fēng)刮過，人就從自己身邊沖出去了。

    “爺爺你快別跑了，我沒事兒?！迸Ｓ裉m邊跑邊擔(dān)心的喊著。

    牛老頭聽到孫女的聲音，知道人沒事，心下一松，扶著旁邊的一棵楊樹猛咳。

    那會兒，他見天都黑了也不見孫女回來，心焦八叉的正準(zhǔn)備出去找人，就聽鄰居說，河西荒地那邊出現(xiàn)了野豬。

    以為孫女被野豬攻擊了，所以才沒有回來，可把他都要嚇?biāo)懒恕?

    牛玉玲的爺爺五十多歲了，以前身體挺好的，又有著一手不錯(cuò)的打獵本事，攢了些家底。

    只是，十年前，兒子跟著他去林子里打獵，出了意外沒了，瞬間就白了頭發(fā)。

    兒媳婦大著肚子受了刺激直接早產(chǎn)一尸兩命，老伴則是天天以淚洗面，精神恍惚，茶飯不思，沒多久人就沒了。

    牛老頭要不是有著牛玉玲這個(gè)孫女要養(yǎng)，早就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

    打那以后，他身體就不好了，也再沒有去過林子打獵，一心伺候莊稼養(yǎng)活孫女。

    牛玉玲從七歲起就洗衣做飯，挖野菜撿柴火，給生產(chǎn)隊(duì)放牛，撿牛糞掙工分，一干就是十年。

    高悅陽看著牛玉玲在他爺爺懷里大聲痛哭，心里也很不得勁兒。

    還好自己救了牛玉玲，不然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沒了精神支柱，哎……

    老牛頭紅著眼睛，輕輕拍著孫女的背，輕聲安慰：“不怕不怕啊，有爺爺在呢，快別哭了，眼睛哭壞了可咋整。”

    自個(gè)老伴當(dāng)年就是把眼睛哭瞎的。

    牛玉玲似乎也想到這一點(diǎn)，連忙抬起頭抹了兩把臉，吸了吸鼻子正要說什么，就被趕上來的大隊(duì)長出聲打斷了。

    “牛叔，你趕緊帶著玲丫頭回家吧，她今天受到了驚嚇，你晚上注意著點(diǎn)?！?

    女兒寶珍小時(shí)候就是嚇到過一次，半夜發(fā)高燒還胡言亂語。

    “哎，好好好，謝謝拴子啊?！崩吓ｎ^說完，拉著孫女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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