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任它著地自成灰”,這是一個和尚對待落葉的態(tài)度,與其永遠清掃那無盡的落葉,不如看著它,讓它自己“化著春泥更護花吧”。 這種消極的對待身心的態(tài)度,我以前從來沒有過。消極,在我歷史的認知中,都是不好的代名詞,但在打坐中,卻起著很大的作用。 但是,一個邏輯困境擺在我面前:你當它不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嗎?這肯定是說不通的。睡覺時,當天地不存在,但第二天醒來,天地還在那里等著你。閉目塞聽,是要鬧笑話的。 我想了好久,得出一個大致的答案:對于物質世界,這不行。但對于精神世界,你不去關注它,它就會從你的思維中漸次消失。 但這又違背了佛經上的另一個說法:“心物一元”,心和物是一體的,產生于同一個本源。而我的結論,明顯與這個原則不符。 那就還有一種可能,我這個精神世界或者心理活動,只是一個妄心,不是真心。真心與世界同體,而妄心,卻與世界的性質不同。 我用虛妄的心會修來虛妄的道嗎?這不跟瞎子牽瞎子一樣?這是不是太危險了? 但是,如果不這樣,人生的危險是注定的。不用說我們無法知道明天是否平安生存,就是我算是預測大師,穿透一切障礙洞時一切世事,也只不過可以得出一個不變的結論:人總是要死的。 死亡的危險,誰都不能逃避,如果要想求得永生,即使這是毒藥,也得試試。況且,古往今來,不是有好多高手,宣稱自己得道了?試驗成功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這種結果呢? 呼吸越來越淺,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首先消失的,是呼吸的節(jié)奏,當我意識到這點時,有點莫名的小激動呢。要知道,呼吸的節(jié)奏感,是與生俱來的習慣。當出生后,那第一聲啼哭,就已經產生了這個節(jié)奏。 如果沒有這個節(jié)奏感,我意識中,鼻竇處的那個亮點,再也不一明一暗了,它幾乎始終以不變的光亮存在,一點微弱的光亮,我注視著它。 最開始的注視,我還有用眼睛的習慣。在日常生活中,要說注意到某個事,總是習慣性地把目光投身到那個事情上。眼珠盯住那個方向。 最開始我注視眉心跳動時,也有下意識的交眼珠轉移到眉心方向的動手,但事后一想,我雙目是閉著的,眼珠轉動有作用嗎?而且眉心在正中,我當時的眼珠,是不是擠成了一個對眼? 注意是用思維注意,而不是用眼睛看。這種方法,我也是用了好久,才熟練起來。 注意那個個光點,安住于那個光點,幾乎外界的擾動,干擾不了我的思維了。 外面的擾動,如同模糊的電影,畫面雖然在流動,但我如同有錨固定似的,并不隨它轉動。 《追憶似水年華》中的那個場景,再次浮現(xiàn)在我面前。我如躲在水底的人,世間的事物如同水外的世界,而我的思維如同流水,我只是看著它反映出變幻的色彩,而我本人的身體,在水底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看。 這本書的作者是法國人,他沒有學佛或者靜坐的經歷,但他的意識卻與我達到一個相同的境界,這是不是也證明了,我們走在同一條正確的道路上? 總結一下,至今,我用水來比喻思維,大概產生了三種意象:瀑布、流水和池塘。池塘最為安靜,這大概是我目前近似達到的境界。 這種狀態(tài),不知道要持續(xù)好久。反正,近段時間以來,我上坐后進入這種狀態(tài)的時間越來越短。但它會導致什么樣的新的境界,我卻不知道。妍子也避免回答我這樣的問題,按她的話來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就是,她是她,我是我的意思。 在一次次試探,企圖看到更深的更新的現(xiàn)象時,你會越來越散亂,這是我的經驗。我就保持著這個現(xiàn)象,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但另一方面,卻產生許多身體的現(xiàn)象,雖然我不注意它,但它變著花樣來干擾我的定力。 比如平常的肌肉跳動,后來到特定穴位的跳動,有時如針扎,有時很酥麻,有時就是機械性地跳,那塊肌肉和皮膚,如同長了幾顆跳跳糖,麻麻雜雜地。 偶爾,我會感受到血液在血管流動的進程,甚至還捉到呼呼的聲音。偶爾,我會聞到突然而來的一股香味,不過我不確定,是不是妍子焚香或者護膚品的氣味。 有時,腦袋突然有一炸的感覺,突然大腦一片空白,嚇我一跳。然后,再次收拾心情,回到觀察那個亮點的狀態(tài)。 有些地方發(fā)熱,從丹田到全身到頭頂。但只要不注意它,這種發(fā)熱,并沒有給我?guī)聿皇娣母杏X。但如果注意它,分析它的好壞,有時熱得讓人受不了,有一種想脫光衣服的沖動。 我只知道,在打坐過程中,凡是沖動,都是不可取的。解決沖動的辦法,就是不去注意它。 但有一個大問題出現(xiàn)了,那就是,性的欲望,從身體到心理,開始全面占領我,想屏蔽都不行。 最開始,當光點不再明暗時,身體是清涼的感覺,那種狀態(tài)是最舒服的。但后來,肌肉跳到身體熱,身體的變化就越來越明顯。 有時我在座上,身體會不同自主的搖動,甚至會莫名其妙地哆嗦,或者突然一跳,仿佛要從座上跳起來。這只是偶爾的現(xiàn)象。 但是這個階段過去后,我感覺有一股力量,從丹田處向下沖擊到會陰處,在海底積蓄著一種沖動。我的那個部位,不自覺地堅硬起來。這種堅硬,最開始并沒有性的意思,只是如氣體脹滿的皮球。 我沒在意,只當它是身體氣機發(fā)動的一個表現(xiàn)。當年練習朱先生的周天循環(huán)法時,也是這個通道。從頭頂下來,經喉結到胸到丹田到海底,再從海底順背后脊椎向上再到頭頂。 只不過,那個循環(huán)是由意識到身體,也就是說,是有意假想的通道。但這次,僅這一段,由丹田到海底這一段,卻是真實感覺的發(fā)生。 在這一段反復發(fā)生一段時間以后,就出現(xiàn)了精滿則溢的現(xiàn)象。以前有夢遺,我當兵的時候,戰(zhàn)友把這叫跑馬。但每次跑馬,總是在夢中出現(xiàn)交合的鏡頭,然后才有噴薄而出。 這段時間打坐后,那部位根本沒有收斂的跡象,如同一個驕傲的小伙子,壓抑不了自己的荷爾蒙。我知道這是個罪過,在佛堂之上,這是犯淫戒的。況且,對自己的妻子,這個冷靜高貴的妍子,更羞于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我下坐時,總是夾著雙腿,偷偷踅摸著下來。然后,迅速沖向浴室,洗個冷水澡,以平復那個地方。 “哥,你最近,下坐后,為什么總想要沖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