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張虛懷心口一滯,咬咬牙道:“如今朝中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平王居長居嫡,福王背靠中宮,如果不出意外,這兩人當中必有一人,是未來的新皇。唯一的變數就在晉王身上。如果你能暗下輔佐,然后想辦法取而代之,不費一兵一刃,這大莘的江山就落在你的身上,總比起兵造反要好。” 說完,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的仇也算是報了。” 李錦夜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頓地森然道:“我外公,我四個舅舅,我娘的命就值一個取而代之?我北狄蒲類三萬將士的命,就值一個取而代之?我北狄蒲類全族六萬百姓,就值一個取而代之?張虛懷,你可別忘了,你的命是我蒲類的!” 張虛懷臉色微微泛白,良久,才低聲道:“……但是,兒子造老子的反可是要天打雷劈,生前遺臭萬年,死后入十八層地獄,你這又是何苦呢!” 李錦夜冷笑連連:“當他下令屠盡我蒲類全族時,可沒有說放過我這個兒子,如果不是二舅舅給了我五百死士,我們倆連骨頭都早被野狼野狗啃光了。” 張虛懷勉強笑了下,這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寶乾三十八年除夕,是他過得最痛苦的一個除夕,原本載歌載舞的蒲類王庭,瞬間成了人間地獄,無數人在他面前倒下,哀嚎聲此起彼伏。 三寸厚的白雪啊,被溫熱的血覆蓋,抬眼望去,都是一片令人作嘔的血色。 李錦夜眼底充斥著滔天的恨意,“張虛懷,有些恨就算我下十八層地獄,也一定要報的,咳……咳……咳……” 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兄友弟恭……連三歲小兒都明白這個道理,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更何況是在帝王之家。 死了的那些人,不是他張虛懷的血親骨肉,就算他們橫躺在他的身邊,是與他毫無相干的路人,所以他能輕飄飄勸上一句。 可真真切切的落在李錦夜的頭上,卻是與他打斷骨頭都連著筋的親人……對于他來說,那是一段怎么也過不去的錐心之痛,即便那些人都變成了一堆白骨。 “得了,得了,別置氣了,我不就隨便說了兩句嗎,你怎么就當真了呢?” 張虛懷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從醫箱里拿出銀針,“來,我來幫你扎兩針。” 李錦夜方才收回滿目血紅的視線,擺了擺手,疲倦道:“不用了,剛剛不過是說得急了。虛懷,你且坐下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說什么?”張虛懷見他一臉肅色,突然說:“別告訴我,那另一半的玉佩,你找到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砰”的一聲響,沉重的木門就而倒。 “爺,大事不好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