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八月的陜北是收獲的季節,金燦燦的糜谷,紅通通的高粱,白花花的棉花,唯有到了這個季節,陜北才暫時隱去了它原本荒涼貧瘠的本色。 整個陜甘寧根據地都被豐收的喜悅所籠罩,八路軍的大生產運動已經初見成效,這也讓根據地民眾身上的負擔有所減輕。 周維漢從西按回來之后難得過上了悠閑的日子,但是因為要搶收,抗大、馬院等學校也暫時停課,一號號召所有教員與學員走出學堂,到田間去幫助老鄉進行生產勞動。 每天天未亮,天氣還算涼爽的時候,人就已經出現在地里,周維漢縱使手中的鐮刀掄出來火星子,效率也不及老鄉的一半。 周維漢、李云龍等幾個在馬院學習的將領被分在了一塊地,大約是九十點鐘,太陽光逐漸變得熾熱起來,光線似乎都變得扭曲。 在田間勞動過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是最難熬的,腰酸背痛不說,汗水浸濕的衣衫往往使得渾身刺撓,倘若裸露在外的身體在與農作物來一個肌膚相親,那滋味真叫一個舒服。 “咱李云龍當年在大別山的時候,那也是十里八村干農活的好手,每逢下地干活的時候,這身板子一亮,準是叫附近干活的姑娘們眼睛瞪得溜圓,我老李家的門檻差點被媒婆踩平了!” 幾人坐在樹蔭底下乘涼,李云龍一坐下就扯著嗓子開始了吹牛,楊秀芹則是拿著一罐子剛剛從井里打上來的涼水分給眾人。 手中拿著煙桿的老鄉,呲著一口大黃牙:“李同志,一看就是莊稼把式,比我年輕的時候強!” 楊秀芹知道自家男人的秉性,對于李云龍的吹牛炫耀之言并沒有不滿,反而拿著毛巾給李云龍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這一舉動,反而弄得李云龍嬌羞起來,屁股上好似長了釘子,縮著個脖子但卻又不敢起身。 眾人一陣大笑,旅長打趣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你李云龍也總算是有人能治你了,秀芹同志以后可要好好管管這個家伙!” 在眾人眼中,李云龍可真是撞上了天大的福氣,三十多歲的年紀硬是娶了楊秀芹這樣知冷知熱的女人。 自從娶了楊秀芹之后,生活上被照顧的無微不至,李云龍、顯得利索了不少,連帶著整個人都看著年輕了些許。 與文薔這種大戶家庭出身的大小姐不同,楊秀芹身上帶有中國女人獨有的勤勞、樸實的特點,在這種戰亂的年代依舊能頂起半邊天。 幾人正說笑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乘著馬車沿著田間小徑一路過來,原本歡笑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自從《紅星照耀中國》一書在西方國家出版之后,延州這個地方引起了不少人的,原本在西方人眼中延州是土匪聚集的地方。 可是在斯諾的書中,延州是一群有信仰的人聚集的地方,這里的人們為著偉大的革命事業而奮斗,此后陸續有西方人到延州進行采訪,從而將延州的真實情況報道出去。…. 氣氛之所以冷場也不是對這些外國人懷有敵意,而是多少有些緊張,八路軍已經弄清楚這些外國人是代表美國政府來延州考察,或許稱之為試探性接觸更為合適。 為首的一人叫卡斯帕·韋納,算是觀察團中說話較有分量的一人,對外的身份則是攝影師。 “陳,沒想到又見到你,我想采訪你們一下,可以嗎?”卡斯帕說的是英語,不過身邊跟著翻譯,交流并不存在障礙,說完就看向了負責翻譯的同志。 負責翻譯的同志很年輕,是從后方來的大學生,正在抗大學習,英語算不上多流利,但是簡單的溝通還是可以做到了。 人群里他只認識周維漢,但是能跟周維漢坐在一起的老同志顯然身份也不簡單,所以顯得有些局促。 “周教員,卡斯帕先生原本是要去南泥灣采訪的,可是路過這里,非說要采訪一下老朋友,所以就改變了行程!” 旅長平時看著嚴肅,其實是個自來熟,跟誰都能處一塊去,在回延州的路上,一早就和幾個老外處好關系。 “卡斯帕,沒想到你眼神這么好,大老遠就能看見我,我還尋思過來的是誰呢!”旅長上前熱絡的邀請幾人坐下,順便還示意周維漢給翻譯一下。 卡斯帕算是半個中國通,中國話能聽個模棱兩可,但是卻不怎么會說,不過倒是入鄉隨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楊秀芹急忙給到了一碗水。 “陳,你們這里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我的皮膚都要被烤熟了,很難想象你們是怎樣忍受在地里干活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