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黑化篇-《和魔頭奔現后,我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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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大陣的那一日,魔域所有的魔傾巢出動,凡間妖魔橫行,血流成河,一場血祭震天動地,世間的一切生靈,都未能幸免于難。
幾乎所有的仙門都出來抵御魔族,但衡暝君為這一戰準備已久,他早已煉化了無數的法寶,吞噬了無數魔族的力量,如今強得不像一只魔,而像一個游走于三界之外的怪物。
即便是祖師爺出動,也極難與他衡暝君一較高下。
巨大的青藤扎根于泥土之下,延綿伸展萬里,絞殺一切生靈,吸食所有的精氣。
他所汲取的那些精氣與靈氣,全都送入那座埋藏了無數尸骨的大陣之下。
簡直是毀天滅地般的災難。
沒有人能阻止他。
整個仙魔人三界,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偏偏諷刺的是,這位殺紅了眼的魔頭,還是一副正道的打扮,穿著一身白衣,仿佛他還是從前玄靈派的那個衡暝君,用這樣至純的外表,干盡天下至邪之事。
正道們覺得諷刺又可笑。
一根藤,偏偏生出了情根;一只魔,偏偏情根深種,做了那些偏激的事來復活自己的愛人,到頭來還怕心上人嫌自己是壞人,你說諷刺不諷刺?可笑不可笑?
他做下這些事,無法回頭,又怎么可能裝成一個好人?
但青燁不在乎,任由那些正道如何嘲諷,他只有一個信念,為此殺紅了眼,腳下盡是堆積成山的尸骨,蔓延萬里都是無盡的火光,頭頂的鳳凰盤旋著,將整個天空照亮。
青燁抱著懷中的尸骨,一步步地往大陣中央走去。
他的白衣染了血,混著血氣的北風吹過,廣袖迎著風鼓起,獵獵作響。
懷中的尸骨用衣裳小心翼翼地裹緊,像是怕她被風吹了冷,他時不時溫柔地低眸,瞧瞧在他懷中“睡著”的她。
這是他的白秋。
他的小姑娘,終于要重新對他睜開眼笑了。
她笑起來總是極好看的,唇邊兩顆甜甜的梨渦,眼睛里也藏著星星。
她會拉著他的手,叫他“青燁”。
青燁的瞳孔因為興奮緊縮,渾身上下的血液叫囂著瘋狂奔涌,每一寸骨骼都在顫抖著,因為即將重得所愛,卻完全忘了啟動這個大陣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此時此刻,已無人能再阻止他。
青燁走到了大陣之中,將懷中的尸骨溫柔地平放下來,低頭親了親她的眉心。
然后他站起身來,掌心的魔氣向四周彌漫,如掠起的海浪,激起萬丈狂瀾。
淡藍色的陣法隨之啟動,數不盡的白色光點從尸骨中浮出,朝青燁瘋狂地匯聚而來。
那是藍白色的流動的海洋,宛若一道流動的天河,璀璨逼人,熠熠生光。
有多美,便有多致命。
一襲白衣的少年閉目站在大陣的中央,任憑那些光點沖入他的體內,沖擊著他的魂魄,少年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直至慘白得不像活人,一滴殷紅的血,卻順著唇角瘋狂涌出,“啪嗒”一聲,砸落在地。
“唔。”青燁猛地嘔出一口血。
地上的一灘血泛著絲絲黑氣,已逐漸不像正常人的血。
這便是天譴么?
那書中說,這樣的禁術,會讓施法者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血液外表異于常人,剝離轉世輪回,永遠忍受錐心蝕骨之痛。
青燁勾唇笑了,眼前一陣陣發黑,縱使如此,他的背脊仍舊剛硬筆直,如一座石雕,站在大陣之中,巍然不動分毫。
唇角的血淅淅瀝瀝,慘白發黑的唇被血染紅,艷麗的魔紋爬上鎖骨,如一只勾人的艷鬼。
他扭頭,又溫柔地瞧了一眼身邊的尸骨。
“天譴有何可怕?我今日偏要逆天而行。”
“只要能把她還給我,這天道想要我的命,也盡管拿去。”
他大笑,笑著笑著喉間全是血,掌心的力量卻不減反增,周圍藍色的陣法凝結成了無數道碎片,碎片漂浮在空中,反射的白光刺入他決絕的眼底,卻暈不開半分暖色。
青燁只感覺耳畔嗡地一聲,便什么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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