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帝后的小日子-《杏林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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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仿佛沒瞧見暈在大殿的劉侍郎,冷聲道:“還有哪位卿家對封后有異議?”
地上躺著個活生生的例子,誰還敢有異議,不是找不自在嗎,誰敢保證自己為官這么多年,沒有一絲貪墨之事,便清廉如水,萬歲爺要想找你茬兒,還不容易嗎,哪怕去青樓吃頓花酒,若較起真兒來,也得獲罪。
萬歲爺這是鐵了心要封后,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還是算了吧,別有好日子不好好過,非上趕著找倒霉,至于宮里的妹子閨女,怎么著都是自己的命,好歹先保住家里的根底再說。
想明白了,沒人敢在出聲,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立著,跟木樁子似的。
對于這些識時務(wù)的大臣,皇上也不會太過為難,皇上深知這些人的七寸在哪兒,先頭是給他們臉,既然不兜著,那就怪不得他了殺雞儆猴了。
見沒人攔著了,皇上臉色稍齊:“著欽天監(jiān)挑選吉日行封后大典。”站起來走了。
眾大臣急忙跪下恭送,出來了大殿,幾個人把安侍郎圍了個嚴實:“安大人,何時您府上多了個妹子,怎么沒聽說呢。”
安侍郎神色未變:“小妹自幼體弱,一直養(yǎng)在冀州的別院,不見外人,故此,外人多有不知。”
這話明顯就是瞎話,安家也不是無名小戶,那么大的宅門,有幾位正經(jīng)主子還能不知嗎,只不過,安侍郎既然不說,他們也不能強行逼問,只的酸溜溜的道:“待封后大典之后,安侍郎可就是國舅爺了,回頭得請大家伙吃酒。”
見郭子善過來,知道這老頭不好惹,一哄散了。郭子善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翁婿兩人下臺階出宮了。
欽天監(jiān)一共挑了三個日子,皇上都嫌遠,弄得陳時繼汗都下來了,他這還是看出萬歲爺心急,特意選了近的日子,封后可不是小事兒,三個月準備已極倉促,可皇上還嫌遠,難不成要一個月之內(nèi),這哪兒來的急啊。
沒想到皇上卻開口道:“三月可有吉日?”
陳時繼愕然:“那個,今兒可都三月初九了。”
皇上淡然看著他:“初九如何?”
陳時繼頓時就明白了,估摸自己說明兒就是吉日,才合萬歲爺?shù)囊饽兀澚俗约河袦蕚洌骸盎厝f歲爺,這個月二十八是上上大吉之日。”
皇上這次滿意了點點頭:“這個日子好,去辦吧。”
皇上一句話可把禮部忙壞了,十九天就得行封后大典,光趕制皇后娘娘的鳳袍也不夠啊,好在當(dāng)初萬歲爺?shù)腔畷r,雖未封后,卻也預(yù)備出來了,只根據(jù)皇后的身材,略作改動即可。
即便如此,十九天也太趕了,禮部的官員沒有睡覺的,天天都在一遍一遍的捋封后大典的章程,生怕有遺漏。
這是自萬歲爺?shù)腔詠恚状畏夂螅€是萬歲爺如此著緊之人,哪怕有一絲閃失,自己腦袋上的烏紗帽是小,只怕命都懸,劉侍郎不是就是例子嗎,非要擋萬歲爺?shù)暮檬聝海Y(jié)果怎么著,順著查下來,這些年貪了多少銀子,哪怕府里打死個丫頭的事,都翻了出來,數(shù)罪并罰,殺頭,抄家。
失了劉侍郎這個倚靠,樹倒猢猻散,不過轉(zhuǎn)眼間一個枝葉繁茂的劉氏家族就沒落了,有劉家的例子在前頭擺著,人人自危,誰還敢對立后指手畫腳,那絕對是忘了死了。
即便時間倉促,封后大典依然隆重非常,該有的禮儀章程一樣不少,帝后牽著手踏上九龍丹陛,眾大臣這才瞧見這位新皇后的廬山真面目。
離得遠的,也就只能看見皇后娘娘鳳袍上的五□□鳳,跟頭上的九鳳朝陽冠在春日下折射出的耀目之光。
近些的倒是能瞧的清楚些,也只能看個大概,只瞧個大概,也把近處的幾位大臣嚇了目瞪口呆。
林杏是御前的二總管,頗得寵,為人又貪婪油滑,膽子還大,比起成貴,大臣們最喜走林杏的門路,好處可沒少往林杏這兒送,自然有接觸。
更何況,林杏常在萬歲爺跟前伺候著,近處的幾位哪個不是三天兩頭就得萬歲爺召見,誰沒見過林杏啊,如今這九鳳朝陽冠下頭這張臉,怎么看怎么都是林公公。
這一驚非同小可,琢磨萬歲爺不是瘋魔了吧,封了個太監(jiān)當(dāng)皇后,不過,倒頗有母儀天下的氣勢,那種威儀自然而發(fā),仿佛天生就該是皇后。
郭子善心說,怪不得欽天監(jiān)的老頭子一再說這位是真鳳之命,平常瞧著那么油滑的小太監(jiān),如今只站在哪兒,就讓人忍不住想跪拜,這就是大齊的國母。
對于封后大典,安侍郎先頭頗擔(dān)心,怕林杏沒經(jīng)過這樣的大場面,到時候,萬一出了差錯怎么辦,不敢跟林杏直接說,透過自己的大嫂安然傳話,那意思讓林杏多瞧瞧大典的章程。
安然是這么跟小叔子說的:“二叔放心,出不了差錯。”
安侍郎本來還不信,如今看來,真是自己杞人憂天了,這位一行一動都頗得體,且沒有絲毫怯場的意思,除了臉上明顯的不耐,其他都堪稱完美。
對于林杏臉上越來越明顯的不耐,離她最近的人自然感觸最深,更何況,她還小聲問了一句:“還有多久?”
皇上差點兒繃不住笑出來,普天之下,在封后大典上問出這話的,只有他的小林子。
朱毓異常清楚,天下所有女人都想要的這頂鳳冠,對于林杏來說,無異于孫猴子的緊箍咒,能甘心情愿戴上,是自己軟磨硬泡動之以情的結(jié)果,即便如此,自己也要哄她戴上,用這個緊箍咒永遠把她拴在自己身邊,此生此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他管不了這么多了,自己會盡量補償她,她想賭錢由著她,想收徒弟也由著她,只要她不離開自己,怎么都成。
想到此,伸手抓住她,柔聲道:“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林杏覺得自己脖子快折了,身上重的仿佛披掛了整套的盔甲,她終于知道皇后娘娘的威儀是怎么來的了,就是被身上這有幾十斤重的行頭壓的,想動也動不了,就是脖子想動動都不可能,只能眼珠子動,故此,看上去格外有威儀,其實誰受罪誰知道。
在林杏即將崩潰前,大典終于結(jié)束了,按照規(guī)矩,帝后大婚是要在交泰殿,林杏不耐煩跟那些命婦打交道,只讓她們磕了頭就下去了,叫柳嬤嬤備熱湯沐浴,出了一身臭汗,黏黏膩膩難受非常。
柳嬤嬤如今可算抖起來了,熬了這么多年,終于熬出頭了,皇后娘娘跟前的掌事,在這內(nèi)廷之中的地位僅次于御前大總管成貴。
而且,柳嬤嬤可是一路瞧著娘娘從太監(jiān)當(dāng)上皇后的,就算這讓后宮嬪妃做夢都想要的后位,都是萬歲爺強行塞過來的,這話說出去指定沒人信,可就是事實。
以萬歲爺對娘娘這個百依百順的勁兒,自己這個掌事兒比成貴可都風(fēng)光,尤其娘娘肚子里還懷著皇子呢,皇上至今無嗣,皇后所出嫡長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
柳嬤嬤如今算是瞧明白了,皇后娘娘的話那是比圣旨還圣旨,多不合禮數(shù)也得聽,故此,雖覺萬歲爺未到之前,皇后娘娘沐浴不大妥當(dāng),卻仍吩咐了下去,自己親自服侍皇后娘娘更衣。
頭上的什么九鳳朝陽冠一摘下,林杏頓覺松快了不少,動了動脖子,看了眼金光燦燦的鳳冠,九只金鳳,美輪美奐,上頭的一顆偌大的珍珠,得有孩子拳頭那么大,映著展翅的金鳳,熠熠生輝。
林杏伸手摸了摸,心說可惜了這些金子。
柳嬤嬤可是極為了解林杏,見她盯著鳳冠,目光賊兮兮,頓時敲響了警鐘,急忙吩咐宮女,把鳳冠鳳袍入庫,再讓這位看下去,不定明兒就變成什么了。
林杏有些依依不舍的看著太監(jiān)把東西捧出去,側(cè)頭看了柳嬤嬤一眼:“你說我當(dāng)了這個皇后,到底能落什么實在的好處?”
柳嬤嬤就知道這位的性子,咳嗽了一聲:“萬歲爺是天子,是萬民之父,娘娘是真鳳是萬民之母,天下都是萬歲爺跟娘娘的。”
林杏翻了白眼:“得了吧,這都是糊弄人的,當(dāng)我傻啊,你就跟我說,當(dāng)了皇后有多少俸祿?”
柳嬤嬤咳嗽了一聲:“照著規(guī)矩,皇后主子的年例銀1000兩,另有蟒緞,補緞,織金,妝緞,倭緞,閃緞,金字緞,云緞,衣素緞,藍素緞,帽緞,楊緞,宮綢,潞綢,紗,里紗,綾,紡絲,杭細,綿綢,高麗布,三線布,毛青布,粗布,金線,絨,棉線,木棉,里貂皮,烏拉貂皮,再有日用的,豬羊雞鴨……”
柳嬤嬤剛要說,林杏擺擺手:“行了,知道了,自己好歹當(dāng)過御用監(jiān)的掌事太監(jiān),雖說候盛管著事兒,基本賬目還是看過一些的,尤其嬪妃的日常用度,精細的連一天用多少根蠟燭都有規(guī)定,當(dāng)然,這些從太監(jiān)手里出去,自然就得雁過拔毛,不然,宮里這么些奴才都指望著那點兒月例銀子,喝涼水都不夠,要不怎么都說御用監(jiān)是宮里最肥的衙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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