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農(nóng)門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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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新娘子上了轎,騎著馬吹吹打打的往武陵源去了,流水席開在武陵源,王家村的人,也不是外人,都跟著花轎去武陵源吃席湊熱鬧去了,整個王家村都空了,家里就剩下王富貴兩口子,桃花都讓碧蘭拖了去。
王富貴蹲在門前抽了一袋煙,進屋瞧見他婆娘呆愣愣坐在堂屋里,想起她這輩子給自己生兒育女的也不容易,開口道:“找個日子俺陪你回趟娘家,也該瞧瞧你娘去了。”撂下話進屋了。
桃花娘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蹭站起來進了屋:“當,當家的,你你說的是真的?不是糊弄俺?”
王富貴頭都沒抬:“不樂意回去就算了。”
桃花娘忙道:“樂意樂意,俺多少年沒回去了,不知俺娘怎么著了呢,還有俺兄弟,俺那幾個侄子侄女哎呦,不成,俺得找兩身新衣裳,不讓叫人笑話了去。”忙去翻箱倒柜了。
王富貴搖搖頭,他婆娘是個糊涂人,如今就算她披著麻袋片子回去,也沒人敢瞧不起他,小三兒是王記的管事,杏果兒又嫁給了小五,誰不上趕著巴結(jié)呢,心里想著,一向嚴肅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這日子越來越有過頭了。
不說王富貴兩口子,且說花轎,從王家村出去一路鑼鼓就沒停過點兒,前頭小五騎著高頭大馬后頭烏泱泱都是王家村的鄉(xiāng)親們,跟著去武陵源吃席的,老老小小全家都來了。
秋天涼快,遠點兒不怕,莊稼人,這點兒道兒根本不叫事兒,正好能瞧瞧風景了,入了秋,桃子早摘沒了,桃樹的葉子卻沒落干凈呢,枝上還有不少,遠遠瞧去,變黃的桃葉也別有一番景致。
花轎就從這樣的的桃林過去,到了武陵源,誰知剛到武陵源外的牌樓邊兒上,忽聽見一陣哭聲。
陸超跟小海是打前站的,心說誰這么不長眼,跑這兒哭喪來了,見著牌樓前的人,小海恨得牙根兒癢癢,這不上趕著給小五哥添堵呢嗎。
牌樓前不是別人正是楊家人,以楊喜妹打頭,后頭是秀娘的哥嫂,秀娘的哥嫂跟楊喜妹都穿著孝,尤其楊喜妹,更是一身重孝,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爹娘呢,懷里抱著秀娘的靈牌,坐在道中間,迎著花轎就哭上了:“俺的姐哎,你倒是瞅瞅啊,你這一死,丟下了狗娃子成了沒娘的孩兒,這才幾年啊,姐夫就娶了新人,還這么大操大辦的,那時候說的多好啊,如今可把姐忘得死死的了,這后娘進了門,狗娃子可咋辦啊,姐啊,你倒是睜眼瞅瞅啊……”
嘴里牽三掛四的,胡說八道,一句一個姐,就是想壞了小五跟杏果兒的親事。
小海跟陸超倆人咬牙切齒,不是看楊喜妹是個女的,恨不能上去一腳踹死她,什么東西啊,這會兒哭喪來了,當初不是跟周叔文勾上做了那樣的丑事,小五哥能娶杏果兒嗎,小五哥念著狗娃子娘,還給她置辦了一份體面的嫁妝,怎么想也算仁至義盡了吧,但能要點兒臉的,也不會干出這樣的事兒來。
楊喜妹豁出臉就是想大鬧一場,得點兒好處,如今她都快后悔死了,嫁給周叔文這個廢物,哪有好日子啊,好吃懶做沒本事,原先還當是個讀書人,如今才知道,狗屎都不如,在外頭鬼混讓人家打殘了,養(yǎng)好了傷也落了個瘸子,還傷了子孫根,不盡早做打算,自己這活寡得守到什么時候啊。
可什么打算也得有銀子才成,周家就是空架子,她公公手里也沒幾個錢,想來想去,還是得找姐夫,琢摸著這男人都不禁勾,尋個機會試試,勾上了還愁啥啊。
楊喜妹這兒主意剛打上,不想,小五就要娶媳婦兒了,娶的還是桃花的妹子,再瞧小五娶媳婦兒這架勢,聘禮,定金,還有武陵源的一棟簇新的小樓,楊喜妹悔的腸子都青了,當初要不是自己嫌姐夫長得不好看,給周叔文騙了身子,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如今呢,什么都沒了,姐夫娶了杏果兒,往后自己再想從姐夫哪兒得銀子就難了。
楊喜妹越想越生氣,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跟她嫂子叨叨了幾句,她嫂子就出了個主意:“豁出去鬧一場,小五看在秀娘的份上,也不會把咱們怎么著,沒準心里一愧,咱們就能落下好處,再說,也不能這么痛痛快快的就讓杏果兒嫁給小五,怎么也得給她添點兒堵。”
楊喜妹兒覺著嫂子的主意好,就一早準備起來,眼望見迎親的隊伍過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上了。
陸超好歹還顧點兒面子,小海可不管,指著楊喜妹:“你還好意思坐這兒哭呢,要不要臉啊。”
楊喜妹能坐這兒早就把臉豁出去了,再說,臉能值幾個錢啊,她楊喜妹早就臭名遠揚了,誰見了不得背后指點兩句,真要臉早上吊了,還能活到這會兒啊。不搭理小海,站起來直奔著下馬的小五來了,把秀娘的靈牌往小五懷里一塞:“姐夫,你倒是真對的住俺姐啊,俺姐死的時候你怎么說的,這才幾年,就丟脖子后頭去了,俺姐死了,就連點兒情份都沒了啊,便不顧念俺們,好歹也得顧念狗娃子吧,姐夫就不怕后娘歪帶狗娃子,讓俺姐在地下可怎么安生啊。”說著又哭了起來。
小五心里其實知道楊喜妹是胡說八道,可就是忍不住想起了秀娘,臉上不禁有些愧疚。楊喜妹一見姐夫的樣兒,心里暗喜,剛要再接再厲,小海看不過去了,過來一把推開她:“楊喜妹,這會兒想起你姐,想起狗娃子來了,欺負小五哥心善老實呢,跟你說,有我在,你今兒甭想討得一點兒好去,既然你非得堵在這兒提你姐,咱們今兒就當著武陵源,王家村,臨山屯的鄉(xiāng)親們好好提提。”
指著她身后的哥嫂道:“小五嫂子活著的時候,隔三差五往娘家送錢,送糧食,養(yǎng)著你們這幾張嘴,本是好意,不想,倒養(yǎng)出了一家子懶鬼,天天算計著找小五哥要錢,要好處,當初阮家欺負小五嫂子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出來一個,要是你們出來一個,有娘家撐著,阮家敢這么欺負人不,你們倒好,一個個躲在后頭裝王八蛋,眼瞅著小五嫂子不行了,生怕斷了好處來源,非逼著小五嫂子跟我姐說,把你嫁給小五哥,說什么為了狗娃子,狗屁吧,你這個親姨,給狗娃子做個一雙鞋,還是洗過一回衣裳,在武陵源住的時候,打著給狗娃子做衣裳的幌子,今兒要錢,明兒要料子,狗娃子身上一件新衣裳沒見,倒是你,簇新的衣裳一身身的換,你還好意思跑這兒來拿狗娃子說事兒,趁早滾回周家去,免得把最后一點兒臉面也丟沒了。”
一番話說得楊喜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兒,她嫂子一見楊喜妹沒話兒應(yīng)對,心里一急:“我們這兒一家子說事兒呢,輪不上你個外人摻和。”
這話說的倒是觸怒了小五,小五臉色一沉:“嫂子,瞧在秀娘的份上,我再叫你一聲嫂子,你說誰是外人呢,當初從阮家村出來那天,我阮小五就不是阮家人了,小海就是親兄弟。”
說的楊喜妹的嫂子臉色有些訕訕的開口道:“姑爺何必跟我個婦人一般見識呢,您是做大買賣的人,不看別的,看在秀娘受了一輩子苦的份上,也該讓俺們過兩天好日子,你不娶喜妹兒俺,們認了,可你也不能不管俺們吧。”
小海氣的直哆嗦,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指著她道:“這話你真說得出口,是小五哥不娶楊喜妹兒嗎,楊喜妹兒的事兒武陵源誰不知道,正好讓我們家的小廝撞見,大白天的在野地里光著屁,股干丑事兒,懷了野種,還非要栽給小五哥,不是我姐找了周叔文的爹,小五哥這綠頭巾就算扣上了,就這兒,小五哥還置辦了一份嫁妝,圣人也不過如此了,你們還想怎么著。”
楊喜妹兒一見事兒不好,索性不裝了,撇開臉皮直接說:“姐夫是明白人,俺們今兒豁出去來鬧,想必姐夫也知道是為什么,姐夫也不差這幾個錢,就當我姐還活著,給我姐花了不一樣嗎。”
小五看了她半晌兒開口:“多少?”
楊喜妹一愣,沒想到姐夫這么痛快,想了想,張開手:“五百兩,五百兩就當姐夫替姐姐盡心了。”
小海道:“楊喜妹你真不要臉了啊,小五哥,這錢不能給,一文都不能給,憑啥啊。”
陸超也道:“小五哥,真不能給……”一時接親送親的都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勸起了小五,楊喜妹卻撒氣潑來:“俺也沒管你們要錢,你們管得著嗎,閑吃蘿卜淡操心,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人早看楊喜妹不順眼了,聽她這么說,都沖楊喜妹來了,楊喜妹兒做的那些丑事,一會兒都翻了出來,不僅跟周叔文打野戰(zhàn),還有跟她公公,大伯子,那點兒不清不白的事兒,全抖露了出來。說的楊家兩個嫂子都臊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正不可開交呢,忽聽一個清脆的聲兒:“小五哥,你要是有五百兩就給她吧。”眾人一愣,齊齊看過去,不知什么時候,杏果兒從花轎出來,走到了小五跟前,仰著臉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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