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別間異夢-《自求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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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月峰草地之上,那只大白兔子吃完靈米粉后就又回到了石武的懷中,貼在他心口陪他一同睡去。晨曦的陽光并沒有將石武喚醒,反而讓沉睡中的他蜷起身子,把那只大白兔子緊緊摟了起來。
“這是哪?”石武恍惚中從地上蘇醒,他以手遮擋頭頂刺目的陽光,不解地看向周圍。見自己是躺在一片黃沙地中,他有一種回到了當初望泊沙漠的感覺。
石武站起身子,他看到前面有一個少年的身影在不停地向前走著。他趕忙追了上去,在后面喊道:“你好,請問這是哪里?”
可那少年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石武的話一般繼續向前走著,石武好不容易追過去后用手輕拍那少年的肩膀,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穿著對方的身子就過去了。
石武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虛假的還是那少年是虛假的。
“大白!公孫大哥!元叔!”石武又在這片天地間大吼了幾聲,除了茫茫黃沙上偶爾卷起的些許風聲,沒有任何事物回應他。石武看著那少年遠去的身影,無奈地跟了上去。還好那少年的步子不快,石武沒一會兒就又與他并肩齊行了。等石武偏過頭去,只見那少年穿著式樣簡單的青袍,但那張如玉雕般的完美面容讓石武見了都為之自慚形穢。他不知這世間為何會有這般俊美的少年郎,特別是那少年深邃又堅定的眸子,讓石武都情不自禁地邁開步子,與他一同向前。
石武很想知道這少年在這茫茫沙漠中所為何事,而且看他樣子,似乎早已口渴難耐。
突然,石武看到前方有個正在井邊打水的方臉和尚,他將水桶提上來后,倒了一碗水主動遞于那少年道:“阿彌陀佛,貧僧見小施主趕路匆忙,不妨飲下這碗清水如何?”
那少年郎笑著拒絕道:“謝過大師好意。我家中長輩與我說過,與人為善可以,但莫要受人之善。”
那方臉和尚亦笑著道:“善哉善哉,小施主身具慧根,乃是大悟之才。”
那少年沒有回那和尚的話,只是咽了咽口水后就又繼續向前走了。等石武跟著那少年又走了一大段沙地,那炎炎烈日已經將那少年曬得滿臉通紅,石武看到他被烈日蒸出滿身大汗又被沙地上的熱氣全部烘干。石武都想勸那少年找處地方休息一下了,可這四處黃沙,哪有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等他們好不容易來到了又一處水井邊,只見一個圓臉和尚身旁放著一個水桶,他并沒有向水井中打水,而是端坐在井邊。
那少年主動上前問道:“大師,您口渴嗎?”
那圓臉和尚看著那少年道:“阿彌陀佛,小施主若是口渴,貧僧可以幫小施主挑一桶水上來。”
那少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還是拒絕道:“謝過大師好意。”說著,他朝那口水井望了一眼,再次堅決地向前走著。
那圓臉和尚雙手合十道:“慧心通明,善哉善哉。”
那少年的雙腿已經如灌鉛般沉重,石武看到他的速度越來越慢,但他還是堅定地繼續向前走著。仿佛在那少年心中有一個執著的信念,只要他向前走,他就能找到他想要的。
那少年的嘴唇已經干裂流血,他細嫩的臉龐也起皮生疼,不過他終于在這茫茫沙漠中看到了一口井,井邊也沒有任何人。他拖著疲累的身子快步走了過去,可等他撲到水井邊時,卻發現那口井只是一口枯井。石武看出那少年在這一刻產生了極大的動搖,他好像很后悔沒有接受前面兩個和尚的好意,但他還是沒有多說一句,他只是抓了一把沙子如沙漏般將它們慢慢揚開,而后再次起身前行。
終于,在那少年又走了一天一夜后,他終于看到了這片沙漠的盡頭。他的雙腳已經磨出了一個又一個水泡,他后面的路程幾乎是用爬的。在他的下巴觸到沙漠盡頭第一株青草的時候,他看到那兩個和尚都端著一碗水出現在他面前。那兩個和尚同時開口問他:“阿彌陀佛,小施主可要喝水?”
那少年覺得這既然已經是終點,那就應該得到自己的獎勵,他拖著身子爬了過去,對那兩個和尚道:“我愿意。”
那兩個和尚同時笑了起來,石武看到那方臉和尚與那圓臉和尚慢慢合二為一,一個容顏肅穆的和尚出現在那少年面前,先前的兩碗水也合并成了一碗,他舉著那碗清水對那少年道:“喝吧。”
那少年看著那容顏肅穆的和尚,接過那碗清水道:“多謝大師。”
說完,那少年就咕嘟咕嘟地一飲而盡。
隨著那少年將那碗清水飲下,少年身后走來的沙漠變成了一片片繁茂的綠洲,萬物生機之中一只金色的四翼孔雀自一片星辰空間中緩緩飛出,落于那和尚的腳邊匍匐等待。
石武和那少年一下子看得癡了,等他們再看向那肅穆和尚時,只見那和尚頂生肉髻,眉現白毫,睫如牛王,目色紺青……佛陀三十二相悄然立顯,其身后更是現出一輪若烈日般的轉輪。
只聽那和尚道:“妙出世間,以一切智為大車,行八正道而入涅槃妙境,不再退沒于生死之海,故吾法號‘善逝’。于此處涅槃妙境收汝為徒,汝可愿意?”
“徒兒愿意。”那少年雙手舉碗,跪地叩首。
石武見了也差點要跪地說愿意,不過他心中立刻涌起可敬但無畏的信念,隨后直視那善逝佛陀。
善逝佛陀輕言道:“汝入得吾門,便以新生法號妙覺賜之。故往種種,當煙消云散。”
“妙覺多謝師尊。”原本還想說出姓名的少年將心中所想一一按下。
善逝佛陀言罷,那叩首少年頭上一縷縷秀發緩緩落地,自那少年頭頂自行生出九個金色戒疤。
善逝佛陀左手輕捏,那只金色四翼孔雀便來到妙覺跟前,善逝佛陀道:“凡塵紛擾,為師會將汝剩下之塵緣了盡,汝隨為師坐騎先行去吾無量道場。”
那少年聞言便走上那四翼金孔雀的背部,端坐之后那四翼金孔雀飛空而起,妙覺眼前隨即便開啟一片漫天星辰的流光空間。石武想著那少年既然是他在這里見到的第一個人,那就應該跟著那少年一起走,于是也跳到了那四翼金孔雀的背上。只見那四翼金孔雀將自身金光環繞在妙覺與石武身上,帶著他們一起飛去了那片星辰空間。
那少年似乎忘記了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而在他們飛入那星辰空間的時候,石武隱約聽到身后有人大吼著:“善逝禿驢!快放了我家道子!”
而隨著那星辰空間關閉,石武和那回頭的妙覺就再也聽不到什么了。
時光飛逝,石武才感覺過了片刻的時候,那少年已經在善逝佛陀的無量道場度過了漫長歲月。那少年慧根深種,有一經入耳幾世不退之奇能,于來后的第六年凝佛陀三相,第二十年凝佛陀九相,在其九十九歲時,聚佛陀三十二相,修成佛門最年輕的佛陀金身。此后一直鉆研佛經,直至在他熟讀佛典三千藏之后,想要繼續觀閱佛家《往心經》時,如來、應供、正遍知三位佛陀之首齊至無量道場,在善逝佛陀欲將《往心經》拿出給妙覺佛陀前出了一道題。
桌案兩端,善逝佛陀與妙覺佛陀相對而坐,刻著《往心經》三字的金色佛典正安放在桌案之上。善逝佛陀問道:“徒兒,若佛家佛子有一日被道家所蠱,汝應做何為?”
妙覺佛陀回道:“渡。”
“若渡之不得呢?”善逝佛陀道。
妙覺佛陀回道:“殺。”
善逝佛陀眉頭輕皺道:“你萬年來從未沾染一絲殺戮,為何會有這等殺戮之心?”
妙覺佛陀直視善逝佛陀道:“師尊帶著殺戮之意而來,徒兒遂于本心所言。”
善逝佛陀點頭道:“阿彌陀佛,既如此,佛門之外有一枯榮道主已至。是殺是渡,為師等你的決定。”
妙覺頌佛號起身道:“阿彌陀佛,徒兒去去便回。”
石武甚至都沒有看到那妙覺佛陀是何時出去的,只是在那眨眼的功夫,妙覺佛陀就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回到了案桌前。他將那人頭遞給善逝佛陀之后,以心眼之力開始閱讀起桌上的《往心經》,看著神態自若的妙覺佛陀,善逝佛陀帶著那顆人頭笑著離開了。
如來、應供、正遍知三位佛陀之首也并沒有留下言語,只是石武發現,往后的妙覺佛陀開始了與道門的一次次殺戮,每殺一人就會被賜予多一本佛經。可等妙覺佛陀的佛經越讀越多,他對于佛理的追求卻越來越淡。在他的心中,似有一顆生根的種子在取下道門一個個道主的首級后開始發芽,自那之后,妙覺佛陀殺的道門中人更多了,但他換取經書的次數卻變得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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