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厄運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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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七日,陰。
實施□□罪行的犯人,都是男性之中最為低等的動物。”
沈晾的筆跡很硬,一字一頓,每一個筆畫都仿佛嵌入紙張。他坐在桌邊,一邊回想一邊落筆,盡可能用最為準確的語言寫下他的感受。
“……撕裂感以及鈍痛,臟器受到強烈的壓迫感……伴有內(nèi)出血,毫無快感可言……純粹是一場獨自*實現(xiàn)的暴行。”
沈晾有一套記錄本,那是為了記錄曾經(jīng)“預(yù)測”過的人所用,而沈晾還有一套非常厚的日記。那本日記幾乎像是一部臨床醫(yī)學(xué)的百科全書——那是旁輝的形容詞。當然他從來沒有對別人這么形容過。他不能讓沈晾知道自己看過他的日記——那幾乎像是耶穌受難的記錄一般的日記。
沈晾將日記本鎖在柜子里,然而旁輝卻能在給他未放入柜子前的任何他離開的時候看到這本日記。他每天都會以特種兵的方式“竊取”這日記里的“情報”,用以監(jiān)測沈晾的身體狀況。沈晾對旁輝并不坦白,然而他對他的日記本卻非常誠實。
他盡可能用多的筆墨來描繪一切細節(jié),讓他不錯過任何一種發(fā)病時的癥狀來二次判斷對方的死因或者病因。
旁輝暗下想過很多次,如果沈晾是一個醫(yī)生,他一定是那個最有效率也最強大的醫(yī)生,當然,可能也是最短命的醫(yī)生。
王禮零的案子結(jié)案之后,沈晾用了一個多星期來恢復(fù)——不僅僅是恢復(fù)身體健康。這個時間已經(jīng)相當短了——對比他之前遭受過的。旁輝換了第五個被沈晾打碎的碗之后,總算是在一個早晨看到他臉色陰沉地站在門邊,說了一聲:“早飯呢?”
“王國的案子怎么樣了?”沈晾開始扒稀飯的時候,盯著他的旁輝松了一口氣,仿佛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擔(dān)子。
“還在追蹤那個和沈英英對話過的男人。不過那人倒也很厲害,當時從現(xiàn)場離開之后,居然至今沒有被警方找到行蹤。”
沈晾皺起了眉,停下了筷子。旁輝說:“那個殺了沈英英的人倒是有了消息,有一個目擊者稱他從湖的北面上岸,進入濕地,王隊正往那邊搜尋。”
沈晾說:“沈英英當時和人交換了什么?”
沈英英死前和一個男人見了一面。那個男人十有*是她足愿冒著生命危險來見上一面的人。沈英英以她吳不生妻子的身份,卻居然無法更改時間,非得在那一天那個點與那人相見,重要的恐怕不是那個人,而是他們交換的東西。
“一張支票。”旁輝說。
沈晾皺起了眉。“支票?”
“一張價值一千二百萬的支票。花旗銀行的。”
沈晾的眉皺得更緊了。一千二百萬對一個有混黑的丈夫的女人來說不是一筆很大的錢。不夠大到足以令沈英英以生命為代價去獲得。很顯然,旁輝也想到了這一點,然而他提醒沈晾說:“你還記得沈英英走的時候的話嗎?如果她不信你,很可能也會為了這筆錢離開。”
“不可能。”沈晾斬釘截鐵地說,“聽到自己厄運的人,會在潛意識里趨吉避兇,哪怕迫不得已得外出,她也不必刻意選擇那一條路。只要避開我指示的地點,就相當于讓這個預(yù)示產(chǎn)生了偏差,任何一個人,只要不想死,都不會選擇面對恐懼和懷疑的選項……”
旁輝敲敲他面前的桌子說:“先吃飯,一會兒我再去找王隊問問。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
沈晾還沉浸在思索當中,旁輝端起他面前的碗,說:“要我喂你嗎?”沈晾連忙搶下碗,狼狽地瞪了他一眼。
旁輝下午離開之后,沈晾就打開了抽屜,取出了一份文件。是王國之前通過楊平飛交給旁輝,再轉(zhuǎn)到沈晾手上的。這份檔案詳細記錄了當時吳不生那件案子的細節(jié),沈晾將其一頁頁翻過去,將那幾乎已經(jīng)牢牢印在腦海里的所有細節(jié)都再反復(fù)播放了一遍。吳不生涉嫌參與的那樁跨省涉毒案件當時引起了不小的關(guān)注,法庭審理過程也在媒體上公開了,本來幾乎是鐵板釘釘?shù)氖拢欢鴧遣簧鷧s在短暫地蹲了幾年之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監(jiān)獄。
吳不生離開監(jiān)獄的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媒體被堵住了嘴,也沒有播報這件事,引起社會輿論,而在此期間,曾作為對吳不生的犯罪行徑的主要指認人、而后也同樣進入過監(jiān)獄的沈晾卻直到一年之后才隱晦曲折地得到了信息。離開監(jiān)獄后他曾一度還慶幸哪怕是落到了現(xiàn)在的境地,好歹吳不生也算不得逃脫地獄。然而吳不生卻在兩年前假釋出獄了。
九年以前吳不生與其團伙在犯案過程中一共殺害了十四名參與此事的有關(guān)人員與無辜者,沈晾在進入那個專案組之后,就一直跟蹤著他們的人。他以法醫(yī)的身份和名義和曾經(jīng)的隊長追查這個案子一直到吳不生轉(zhuǎn)來這個省。而這件案子也逐漸轉(zhuǎn)移到了能力更強的王國手上。沈晾作為原專案組成員,卻沒有獲準繼續(xù)加入這個專案組,只能遞交了所有先前的證據(jù)。
他的證據(jù)非常有分量,有些是來自他的調(diào)查,有些則是他所“看”見的。吳不生被繩之以法時,沈晾好松了一口氣。然而就在吳不生進入監(jiān)獄的第二年,沈晾被起訴了。
起訴人正是吳不生的養(yǎng)子,吳巒緒。
沈晾那時才知道,吳不生就算身在監(jiān)獄也依舊有控制外界的力量,而吳巒緒,就是他報復(fù)沈晾的一桿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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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輝回來的時候,沈晾正在處理他新一份的翻譯。他戴著眼鏡,嘴里反復(fù)念著一些旁輝聽不懂的單詞,桌子一旁擺放著凌亂的紙張。旁輝上前將他桌上的紙張收拾好,又給他倒了杯水,才在床邊坐下開口:“現(xiàn)在還沒有追到兇手,但是通過監(jiān)控,已經(jīng)模擬出了幾個類似的人臉了。而那個和沈英英交流過的人戴帽子,沒能清晰地拍出來。”
沈晾喝了一口水,靠進椅子里,皺眉想了一會兒。“沈英英之前的那件事……”
“什么?”
沈晾組織語言說:“沈英英之前在做咨詢時提到過,她們在玩棋牌時弄死了一個人,楊平飛他們查出了點什么嗎?”
旁輝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你確定沈英英她們害死了那個女人?”
“她的眼神很慌亂,提到那段時間的時候太陽穴的青筋突出冒汗,身體倒退。她很擔(dān)心我知道了什么。而她會愿意找到我來問她之后的厄運,就代表她對自己之后會發(fā)生什么多少有了一個預(yù)料。她知道我是誰——”沈晾的眼神冷冰冰地看了一眼旁輝,“她不肯說出那個女人的下場,而且極力撇清關(guān)系。沈英英的圈子你們知道得比我多,查查失蹤人口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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