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CHAPTER.68-《厄運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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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晾和旁輝回到家之后,王國又帶人回去審了兩天。他在電話里一個勁兒地夸贊盧蘇麒那小子,直嚷嚷著可惜,遺憾他竟然不是個警察,連王莽都被他嘮叨上了。王莽頓時嫉妒心異常強壯。他都沒直接跟沈晾他們出去跑過一次任務呢,憑什么那記者才那么一次就跟了個全程,就差沒直接發了新聞稿了。
“盧蘇麒是不是有點能力?”旁輝剛剛接完電話,身上還穿著圍裙,就在桌邊上坐了下來。沈晾已經開始數米了。旁輝坐下來這么一問,他便抬了抬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的能力是什么?”雖然特殊人物之間也不一定能感覺到對方有能力,但是旁輝卻覺得,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有特殊能力的緣故,對許多異常都比較敏銳。
“他直覺很厲害。”沈晾說。
旁輝忍不住嘖了一聲。看這種能力吧,說起來還是挺玄乎的,但是工作上特別有用。如果他的每一次都能用好,那簡直是買張彩票都能中獎的人。
但是要說這是一種特殊能力,恐怕就算是特殊部門的人也不一定能夠輕易覺察。沒禁止人運氣好的。
“后續怎么干?”沈晾又問了一句。
警車在整個城市里大張旗鼓地追捕那輛福克斯,如果對方有線人,恐怕現在已經挪窩走了,想要查清源頭就更難了。
“媒體消息還沒放出去,但是那兩個人已經招了,今天晚上王國就把他們帶出去遛。”旁輝往嘴里塞了一口飯菜,說,“你知道為什么他們倆人出來行動?一個人負責談判,一個人負責‘相人’。”
見沈晾瞥了他一眼,旁輝便有點兒來勁了:“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強壯點兒的,他負責‘相人’。他曾經干過警察,對體制內的業務很熟悉,而且對局里的幾號有名的緝毒頭領就算給個背影都能認出來。他手里有一整套我們的人的名單,除了我們幾個的,他幾乎能把所有人的照片和名字對上號。”
辛虧旁輝的編制不落在這里,這才讓他們安穩地跟蹤了對方那么就也沒被發現。
“他們是第三道販子了,和上面的第二道販子之間的關系也和他們同散戶的差不多。今晚上王隊他們就行動,去逮那幾個二道販子。等把人逮住了,再去處理梅邱廷那一窩蛇鼠。”
“白妙保護起來了嗎?”沈晾問了一句。
旁輝楞了一下,連忙說:“有警察在那兒盯著呢,放心吧。”他心里隱隱有些不高興,沒想到沈晾能這么關注一個女性。
“對了,還有苗因也那件事,”旁輝剛剛夾了兩口菜,又停下了,“他承認自己和那幾間工廠有關了。他承認自己給沈裴的私人工廠注資,但是不承認自己知道他們制造的是毒品。他的合同也和沈裴那工廠里的偽裝文件對得上號。”
沈晾不聲不響地吃著東西,仿佛沒有聽見,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夾菜了。
“不過,只要他承認自己和那工廠有關,這事就已經是個大突破了,沈裴的工廠出了問題,他也得擔起一部分責任來,總算有理由把他給扣下了。”
沈晾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也沒有什么表示,讓旁輝多少有點兒挫敗感。說沈晾不關心這些案子吧,他聽到案子還是會動身的,說他關心吧,對事情發生的后續又沒有什么表示。旁輝撓了撓后腦勺,最終還是憋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氣吃完了午飯。
兩人這一次沒有再跟著去緝毒,盧蘇麒還是去了。王國從旁輝那兒聽到盧蘇麒竟然有點兒能力,而且還不是沈晾這樣雞肋的能力,登時把盧蘇麒像是福星一樣貼在自己的車座上,只告誡他不能在行動時候讓他的相機咔嚓咔嚓地響起來打草驚蛇。盧蘇麒連忙從背包里掏出一只微單說:“我用這個!快門聲一點兒都沒有,除非貼著機子聽!”
沈晾這個晚上難得打開了電視機,正在放新聞聯播。旁輝看了看鐘表,已經七點二十。他在沈晾的身邊坐下,將一杯茶放在他手心里,兩人看新聞聯播看了好一會兒。這個國家發生的大事,這個世界發生的大事,都在那么幾十分鐘內了。以前的人看什么電視都不會落下新聞聯播,幾十個電視臺同一時間只放這一個節目,娛樂節目的地位和現在的產品推廣節目差不多,都屬于不入流的“糟粕”。但是現在只有央視幾個臺還在維持新聞聯播的地位,年輕人百分之七八十不再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娛樂性新聞,市井小巷之間的斤斤計較,還有那些讓人捧腹大笑的綜藝節目。
好像那些在電視機里表演的人和誰上過床跟電視機外的人有半點關系似的。
“從前部隊里每天晚上固定時間看,后來出任務看不了也帶個收音機,有機會就聽聽新聞。現在想起來還真很久沒看了。”旁輝舒了一口氣,喝了口茶。
沈晾摸著自己手里的那個杯子沒有說話。杯子是老式的軍用搪瓷杯,白色杯身,藍色的口兒,上面還印著“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字樣。
“以前每個人都卯足了勁兒想要了解、參與到國家大事中,上下一條心,現在大家都向往所謂的自由民主,誰的歪主意多,誰越會抨擊國家和政府,就顯得越有見地。
“從前入黨的人,都是真的根正苗紅,我看現在的那些孩子,不把成為黨|員為榮,反倒為恥。考慮這考慮那的,好像入黨是為了綁住他們。我也沒見出國的因為是黨|員會被扣下來的,只見過不是黨|員的富家子弟在外面鬧事被遣送回國的。”
旁輝像是個老兵一樣感慨著,語氣很平和。“以前我們把馬列主義當一門嚴肅的學問學,部隊里有空就看一看,讀多了就覺得博大精深。現在的人呢,就算是剛剛入黨的小黨|員吧,連《資本論》都沒有通讀過,就批判這批判那的,口頭說看不起資本主義,內心還是向往著,行動還是反對著社會主義,聽了幾個人的講話,就把它們當做教條,把他們的言論當成自己的言論,其實連現在的社會主義究竟是個什么都不清楚。我看現在大學里都有毛概、馬原的課程,聽沒多少人聽,教也沒幾個人能教好。我們以前這些人,不會的就去學,現在的孩子,不會的就去嚷嚷,顯得自己會。”
沈晾摸了摸杯子,讓杯子在手掌里轉了個個兒,低低地說:“這才是政治。愚民政策。”
“所有的人都厭煩這些理論,有心學習的也不想再學習,國家就算是成功了。權利和真正的道理掌握在少數人手里,真正聰明的人是苦心鉆研的人。”嚷嚷的人永遠成不了氣候,更連政局的邊都搭不上。他們以為政局里被罵還不出聲的都是坐實了罵名的龜孫子,其實在不吭聲的人眼里,大量的抨擊不過博以一笑。
沈晾從來不談政治,他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更加不想在那一潭深水里把自己淹死,旁輝也不談政治,因為他自認屬于“愚民”的一員。
王國久久不升職,也沒有什么怨言,也許他也不想往上摻和。哪個行業都一樣,哪個領域也都一樣。控制一個領域的集體或個體,永遠都希望自己是領頭羊。而當出現新的智慧、新的產品、新的思想時,對國家來說,扼殺這些新思想新智慧叫集權,吸納則叫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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