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風-《驚落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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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輕響,正在擺弄唱片的季松臨被柜子的邊角劃破了手指,他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心驚,垂首看了一會兒傷口,才把那丁點血跡吮掉,他搖頭嗤笑,笑自己多想了。
凜風肆虐,冷得他縮了縮脖子,順道吹走了他心里隱約的不安,他走到柜臺前,打開一瓶酒,慢悠悠地喝著。
晨曦寒風一點點將深秋的模樣吹散,直到路上行人紛紛穿起大衣,季松臨才意識到冬天來了,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毛衣,這個顏色把他襯得分外干凈。
微薄日光照進唱片店,光和塵在空中纏繞,pluto把屁股撅長,翹高尾巴伸懶腰,它抬起前爪撓了撓微癢的鼻尖,偶爾發(fā)出“喵喵”兩聲。
店里沒有放音樂,季松臨接連好幾天重復聽一段手機語音,一邊聽一邊低頭輕笑。
語音是徐塵嶼錄的。
剛收到消息那會兒,季松臨以為只是單純的報平安,點開那一瞬,他被千里之外送來的海風驚艷了。
徐塵嶼把海島的風和浪潮錄下來,送給了他,他聽著,久久不曾動蕩過的心輕輕搖曳,一時間,他竟然分不清,到底是海風更醉人,還是徐塵嶼更醉人。
真要命。
心里軟成一團棉絮,季松臨眺望遠方,眼前仿佛出現(xiàn)一個笑靨如朝陽的白衣青年,他眼底有海潮有浪花,頭發(fā)被風吹亂了,他笑得露出兩個小梨渦。
季松臨又拿出那張明信片反復翻看,動作很小心很珍重,溫柔仿佛化作了一灣淺淺的水流,明信片背面畫著只啃魚骨的小貓咪,他的目光黏在字跡上無法移開。
“海上有皓月,
碎屑掉進風里
我撿拾幾兩寄給你。”
落款只寫了一個‘嶼’,那些字,一筆一劃,都深深碾過了他的心。
季松臨想起他從前在書里看過一個故事,南北相隔的異地情侶,姑娘在電話里跟小伙抱怨加班辛苦,老板難伺候,同事還給她使絆子,說著說著,她在另一個城市委屈得流淚,小伙恨不得立刻買火車票飛奔到她身邊,給她一個久違的擁抱,可是他還有三個文案、兩個報告,一堆數(shù)據(jù)報表沒完成,只能垂著頭在電話里說抱歉。
姑娘生了小悶氣,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辦公大樓,她看見城市上空彌漫起艷麗的火燒云,一直燃到了天邊,她的心情突然好轉,跟著拍下紅彤彤的蘑菇云發(fā)給小伙,小伙問她,“還生氣嗎?”
姑娘說不氣了。
小伙又問:“美嗎?”
姑娘說“很美,所以我想同你一起看看。”
一個人把積蓄已久的溫柔毫無保留贈與另一個人,包括他看過的天空,見過的云,聽見的海浪聲,都事無巨細的說給他聽,也愿意聽他敘說深夜積累的痛苦,童年缺失的煩郁,來自生活的孤寂。
季松臨一直覺得,那就是最美的愛情。
pluto又喵了兩聲,像在表達它的不滿,它扭著圓滾滾的身子踱步到季松臨跟前,揚起毛絨絨的小腦袋,提醒主人,該喂食了。
在小貓咪毫無威脅的目光注視下,季松臨收了收上揚的嘴角,往碗里倒了一把貓糧,pluto往前湊,低頭嗅了嗅味道,這才放心地埋下腦袋。
店里循環(huán)播放著那段海風聲,季松臨笑瞇瞇地看著pluto:“好聽嗎?”
還沒等小貓咪回答,季松臨便自答自話:“當然好聽,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音樂。”
他那語氣里充滿了按捺不住的欣喜。
pluto專心致志地吃著貓糧,并不關心神經(jīng)兮兮的主人自言自語什么。
已經(jīng)七天沒收到徐塵嶼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安不安全?任務是否順利?以及什么時候回來?季松臨有點惆悵,他抬起桌柜上的酒杯,剛抵到唇邊又挪開,偏頭眺望透亮的碧空,暗自期盼,如果他有千里眼就好了,那樣就能穿越云和月,看看徐塵嶼平安與否,他此時此刻在做什么?
季松臨覺得,他有點想他了。
思念有點玄,一顆心漲得酸澀難當,卻又夾雜著絲縷甜。
季松臨突然湊近pluto,望著小貓咪琥珀似的眼睛,問:“你說他會不會...也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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