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放情恣意行-《昆侖一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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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黍暗暗點頭,這位勁裝劍客一看就是出身華胥國南方的劍客。
之前羅希賢曾招募了幾名劍客作為隨從侍衛(wèi),陪他在星落郡廝殺征戰(zhàn)。趙黍原本覺得,這些劍客充其量作為世家豪族的護衛(wèi),到了戰(zhàn)場之上并無大用。
后來趙黍才逐漸了解到,這些南方劍客乃是天夏朝一支武學(xué)傳承,慣用五尺長劍,門人弟子除了鍛煉武藝,還要研習(xí)術(shù)數(shù),將其化入劍招步法之中,從擂臺決斗到戰(zhàn)陣搏殺,盡皆精通。
據(jù)說南方劍客分出各種流派,有些也引入了吐納煉氣的功夫,雖然不是誰都能像羅希賢那樣發(fā)出劍氣,但布氣于劍、鋒刃生芒,還是有部分人能夠做到。眼前這位勁裝劍客便是一例。
至于那名錦衣公子,趙黍借助英玄照景術(shù),看出他有術(shù)法加持,肉眼所見身形與實際方位有尺余差別。
這種身形幻變的術(shù)法趙黍也懂,比起金水分形法要粗淺,多數(shù)時候用處不大,可是在這種近身刀劍搏殺中,尺寸之差往往就是生死之別。
加上錦衣公子手中寶刀,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能夠打散氣機行布,還會施加額外力道,如此已是穩(wěn)占上風(fēng)。
估計那位勁裝劍客也察覺對方術(shù)法有異,當(dāng)即后退兩步,斜提劍鋒,耳廓微動,似乎打算依靠腳步聲來判斷錦衣公子的準確位置。
“怎么?剛才不是挺囂張的嗎?”錦衣公子撫觸刀身,毫不掩飾輕蔑之意:“你這種人,居然敢三番兩次攪擾纖蕙姑娘,當(dāng)真以為自己拿著幾塊金餅,就能獲得纖蕙姑娘青睞?也不瞧瞧自己,無半點文華氣質(zhì),十足綠林賊寇,你光在那里喘氣,便是污了纖蕙姑娘的芳閨!”
勁裝劍客咬牙暗怒,趙黍察覺對方周身氣機歸斂入掌,隨時能沿著長劍發(fā)出,顯然是動了殺心。
“兩位且慢。”趙黍趁這空檔出面勸阻道:“本船正要入城,兩位登船交手,鬧得帆槳不定、乘員惶恐,如此大為不妥。若是為尋仇怨,不如另覓空處,請府衙見證決斗?”
華胥國不禁私斗爭殺,這也算是天夏朝以來的傳統(tǒng),但通常要官府見證,決斗雙方簽名畫押,生死不論。
那位錦衣公子聽見這話,瞧了趙黍腰間朱文白綬一眼,冷哼道:“你是哪家館廨的?不長眼睛么?”
趙黍拱手道:“在下懷英館符吏……”
“懷英館?”錦衣公子搶白道:“鄉(xiāng)野窮獠,到東勝都乞食來了?本公子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趙黍怔在原地眨了眨眼,錦衣公子說法風(fēng)格讓他聞到一股熟悉味道,但仍舊鎮(zhèn)定示意遠處:“兩位,龍藏浦并非寬闊水道,后方還有船只等待進城停泊,拖延久了,只怕誤了哪位大人物的行程。”
“什么狗屁大人物?”錦衣公子抬起寶刀直指趙黍:“哪怕是真龍來了東勝都,也得窩著!”
“閣下……是崇玄館出身?”趙黍皮笑肉不笑。
“算你狗眼還沒長歪。”錦衣公子傲然昂首:“本公子鄭圖南,鳩江鄭氏,崇玄館仙系血胤,你可聽明白了?”
趙黍抬手摸摸下巴,嘀咕道:“我就說嘛,跟梁仲緯似的,一股子酸腐惡臭。”
鄭圖南耳聰目明,自然聽到趙黍低語,揚眉暴喝:“鄉(xiāng)野窮獠,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趙黍嘆了一口氣,以前他多少還是抱有與人為善的想法,哪怕崇玄館與懷英館歷來不合,也談不上你死我活的程度。
可是回想自己在星落郡的種種作為,唬騙梁朔、頂撞梁韜,注定跟崇玄館不會交好,加上老師就在船艙中,又何必給這個鄭圖南好臉色呢?
心念及此,趙黍就不打算謙恭禮讓下去,直言道:“你聽都聽到了,我何必浪費口水?現(xiàn)在要么自己下船,要么我把你踹下去。”
鄭圖南氣急敗壞,舍了那名勁裝劍客,怒目盯視道:“你有種,我現(xiàn)在就——”
話聲未落,一頭黑虎從趙黍袖間飛出,眨眼變大,鄭圖南嚇得本能退避,寶刀斜劈,只聽得金鐵交并之聲,卻不見血液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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