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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站在古井之上觀看井中的月牙一般，隨著漣漪消散，一切都變得那么真實。

    洗得發(fā)白的外衣，打著補丁，我目光上移，就要看到那矮小黑影的臉時。它忽然抱起皮球，轉身離開，隨著它的離開，那種奇怪的感覺頓時煙消云散，剛才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怎么回事？為何在和黑影對視時會出現(xiàn)錯覺？這是陣法的力量？還是地勢的原因？”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打起了白雅兒的主意。

    我碰了碰她的肩膀，這時候她才仿佛從噩夢中驚醒，臉色煞白，滿頭細汗。

    “現(xiàn)在能告訴我這么做的原因了吧？還有你所說的它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有很多問題要問，疑惑越積越多。

    微弱的燈光重新照亮這個并不溫暖的小屋，白雅兒癱坐在地，喃喃自語：“它跟著你進來過，只是后來又走了，不對，或許它只是在門口停留了一會。”

    “你在說什么？能給我講講嗎？”

    在我再三追問之下，白雅兒才終于松口：“我下面給你說的這些，你就當聽個故事好了，不要當真，也不要深究，看在你把我送回家，又沒有對我動手動腳的份上，我就給你指條明路。趁著還沒到午夜十二點，趕緊離開紅樓，朝南邊跑，跑得越遠越好。”

    “下這么大的雨，你讓我一個人在荒地里跑？”我皺著眉頭，看向白雅兒。

    “能跑掉就不錯了。”她從地上爬起來，酒早已被嚇醒：“知道對面是什么地方嗎？隆昌小區(qū)！”

    “我剛到京海時聽人說起過，這地方又叫豬籠公寓，似乎是當?shù)氐慕桑笕硕疾蛔屝『⒖拷！蔽沂疽馑^續(xù)說下去。

    “你只知道它叫豬籠公寓，你卻不知道這個外號由來的原因。”白雅兒打了個寒顫，連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一絲冷意：“幾十年前，京海是租界，當時華夏大地戰(zhàn)火燒灼，為逃避戰(zhàn)爭，周圍十幾個城鎮(zhèn)的難民都來到租界區(qū)外面，希望對方能放自己進去避難。可是尋求避難的災民太多了，而租界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讓這些人進去，為防止暴動，他們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建立‘豬籠’寨，也就是隆昌小區(qū)的前身。”

    “這里在租界和華夏的緩沖地帶，其實并不屬于租界，他們這么做只是為了安撫人心，戰(zhàn)爭到了那種地步，他們自身難保，哪里還會照顧別人？”白雅兒指著身前的那一大片建筑：“你現(xiàn)在看到的只是保留下來的一部分，真正的豬籠公寓占地范圍極廣。當時難民就被安置在這里，往往一個幾平米的單間里都會被塞進五六個人。”

    “那么小的屋里要住五六個人？”我持有一定的懷疑，五六個人擠在一起，睡覺都伸展不開。

    “五六個人還是最開始的時候，戰(zhàn)爭肆虐，租界外面的難民越來越多，在生死面前，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想要進入租界里避難，可是房屋的面積就那么大，為了能住進豬籠公寓，私底下還發(fā)生過各種骯臟黑暗的交易。”白雅兒沒有詳細描述那些交易，似乎是太過難以啟齒。

    戰(zhàn)爭是苦難的根源，只要戰(zhàn)爭沒有結束，苦難就會不斷發(fā)酵，最后將活人逼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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