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想了-《肖想你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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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其深薄唇緊抿著,一貫清冷的少年眼神里流露出的藏都藏不住的黯淡和疼惜。
怎么會呢,他從來沒有覺得她哪里不好。
即便她囂張不聽話,嬌縱愛發脾氣,惹是生非無法無天,成天不用心學習,厚著臉皮拿著不及格的卷子回家,他也從來沒有覺得時洛哪里不好。
也不是沒有被她氣到的時候,可哪怕再生氣,只要她裝作一副軟綿綿的小委屈樣,甜甜地黏著他沖他笑,糯糯地喊他一句“其深哥哥”,所有的氣都能瞬間煙消云散,所有的錯誤他都能原諒,上趕著幫忙善后,罵都舍不得多罵兩句。
在時洛身上,唐其深從未真正計較過什么,似乎潛意識里就對她有無底線的縱容,覺得哪怕寵壞了也沒關系,反正未來有他,一直有他,他能縱著她一輩子。
他這輩子鮮少犯錯,可是做過最錯誤的事,便是將她寵壞之后,又自以為是地給她自由,自以為是地替她選擇,自以為是地冷心拒絕,然而他卻忽略了一點,家雀不可出籠。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世上還能有除了他以外,對時洛更好的人,即便她不愿意,他也將會是她最好的選擇和歸宿,他哪怕搶也該把她搶回身邊,而非妥協放手,更何況,這只養嬌的小家雀喜歡的人本就是他,明明心甘情愿賴在鳥籠子里黏著他,他卻強行開了門,讓她受傷。
唐其深蹙著眉,心里疼得難受。
時洛弓著身子,整個人蜷作一團,迷迷糊糊間,將他還沒來得及抽離的手緊緊握住,抵在額頭,整個臉頰貼得很近,唐其深甚至能感覺得到溫熱濕潤的眼淚漸漸從他手心滑落。
一整夜,時洛都睡不踏實,時而皺眉,時而流眼淚,哼哼唧唧說著聽不太清楚的夢話,小嘴癟著,眼圈一直是紅的。
唐其深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無措,他坐在床頭,坐在時洛身邊,另一邊沒被握住的手不住地揉著她睡得凌亂的小腦袋,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對不起。
黑暗中,只有床頭小夜燈微微發著光,唐其深一夜沒合眼,目不轉睛地睨著她瞧。
凌晨四點鐘,時洛似乎又夢到了什么更加不愉快的事,她不安地翻來覆去好一陣,而后情緒稍微有些激動,邊哭邊咳嗽,最后皺著眉頭把自己咳醒了,心跳跳動得劇烈,醒來的一瞬間,咳得猛了些,一股惡心勁兒涌上胸口,忙從床上翻下來,想要往洗手間沖。
然而雙腿因為先前的淤青未散,又加上傍晚那一通狂奔和暴走,一覺醒來疼痛感愈發強烈,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腳尖點到床下柔軟的地毯時,一個跟頭直接栽了下去。
好在唐其深反應快,動作干凈利索,結實有力的雙臂一把將從床上跌下來的小丫頭接住,直接抱進懷中。
時洛怔了一瞬,呼吸間那熟悉的棺材板香讓她一瞬間紅了眉頭,鼻尖也忍不住地發酸。
然而內心的理智卻在不停地告訴她,別肖想了,這個味道以后也不屬于你了。
方才睡夢里那一股惡心勁一下子又涌了出來,她掙開唐其深的手,踉蹌地往洗手間跑,而后有氣無力地趴在洗手臺上干嘔不停。
一整天沒吃過東西,其實吐不出什么,只是心里難受強行忍耐,忍不住了便從生理上尋求突破口。
眼淚隨著干嘔止不住地流,唐其深腳步急促地追過去,時洛聽見聲響,手忙腳亂地打開水龍頭,趕忙接起一捧水,直接往臉上潑洗。
冷冰冰的水直直往臉上打,在這十二月能結冰的天氣,卻比不上她心寒。
唐其深幾步走到她身旁,一把將水龍頭關了,抽下邊上柔軟干凈的毛巾,動作輕緩地替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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