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藝世時代（一）

    虐戀情深？這個詞讓顧成風想起來了一個人。是這個可憐的人給人類帶來了最幸福的藝世時代。“有酒嗎？”顧成風一臉散漫地抬頭看著天空，他身上散發著冷漠，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冷凝。這才是活了萬年的他的真性情，既隨性灑脫，又孤獨漠然，其實他讓人難以靠近。他不知道自己無意識外放著精神壓迫。“我好難受。”小舞皺著眉頭，她難受得想吐。小舞的聲音讓顧成風一激靈，精神壓迫一下子消弭于無形。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眾人咳嗽著，大力呼吸著周遭的空氣。顧成風很可怕！他們總算意識到這一點了。

    “小舞，對不起，真是對不起。”顧成風心疼地揉搓著懷里的小舞的背，嘴里一個勁的道歉，他沒想到過自己會傷害小舞，即使無意也不可原諒！他心愛的小舞......這一刻，他突然痛恨起了自己。

    “顧，你怎么了？”小舞抬眸看著顧成風，眼里有淚珠。她的手撫上顧成風扭曲的臉，心疼地說：“顧，我沒事的。只是，剛剛的你，好孤獨，我從未見過這么孤獨的你。那樣的你，好像很傷心。”小舞看著顧成風眼里只有關心。靠在顧成風的懷里的她，除了感覺到剛剛氣氛的突變，她甚至聽出了顧成風的心跳聲也一下子變得沉重。

    “我沒事的。”顧成風的手覆在小舞的手上，臉上的肌肉放松，只有柔情。他的胸膛因為喘息大幅度地起伏著，而后，落寞地開口：“我只是，突然還以為自己還在當初。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還有那個人。我和他是酒友，也是“生死之交”——他把他死亡后的身后事交給我的那種生死之交。”

    “有酒，當然有酒。有故事，當然少不了酒。”鄭瞬看了董尚一眼，董尚點點頭，他便飛也似地跑向了裝著酒的馬車。酒有很多種，他覺得顧成風最需要的該是烈酒，一杯下肚，五臟六腑便如在火焰中般灼燒著，往事便呈現在了這火焰中。他用鼻子聞著酒桶，對于酒，每個波朗人都不陌生，他一下子便聞到烈酒刺鼻的酒精味。身上唯一可以用來裝酒的便是水囊，于是他一口喝光了水囊中的水，然后裝上了滿滿的烈酒。

    顧成風接過水囊，喝了一口，烈酒燒喉，他舌頭上的味蕾回味著酒香，片刻后才說：“這萬年來，這酒確實是越來越烈了。”頓了片刻，又說：“瀚棠王，你們可知？”

    “知。”喜愛看雜書獵奇的涼月自然知道瀚棠王——以死亡開啟藝世盛世的男人。

    顧成風看著涼月，說：“說說你知道的吧。”然后他自顧自一口一口喝著酒。

    涼月點點頭，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然后朗朗開口：“瀚棠王是公歷元年前100年統一了晨拜大陸整個南大陸的琉璃國的第三代王子。瀚棠王天生有巫師資質，師從當時琉璃國最厲害也最年輕的巫師——從書。瀚棠王不單成為了厲害的巫師，還年紀輕輕便成為了吹奏笛子的高級藝術家。他癡迷著藝術，在他的屬地上大力發展藝術，并向許多高級藝術家伸出橄欖枝。那時，他的屬地建立起了世間第一座拍賣會——他認為所有的藝術品都有它的價值；第一座教堂——他認為信仰也該有美的載體，于是他用藝術裝飾信仰；還有第一座畫廊、第一座音樂會館......那里是現在藝術或者可以說是生活的發源地。他有一句話流傳至今——酒給了藝術所不能帶來的味覺上的美，可是和藝術一樣，同樣給人片刻靈魂美的享受，也就這一刻生活也變得可愛了。他的一句話，使看到伯樂的藝術家們向他的屬地蜂擁而來，來的還有酒師。藝術在這里碰撞出了許多火花，有了前所未有的迅速發展。可是，卻是他的死讓這個世界迎來了最為幸福的藝世盛世，后來人也是以他死亡的日子當作公歷元年。”涼月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皺著眉，有點費解地說：“可是，沒有人知道瀚棠王是怎么死在湖里的。只是當人們見到他死去的身體時，他英俊的臉上是安詳又幸福的光，好像只是陷入美夢一般安靜地沉睡著。圍觀的人們猜想他在夢中吹著笛子，因為他生前吹著笛子便是這般迷人的模樣。這一刻，連人人懼怕的死亡都變得幸福。畫家們將這一幕畫了下來。琉璃人便是帶著這副死亡畫像走遍整個母球，興起了整個母球的藝術運動。從此向往幸福的人向往著藝術。關于，瀚棠王的死亡有千百種浪漫的說法，可是沒有一種能說服我。我就不說了。顧成風哥，也許，你知道真相？”

    “我認識瀚棠——一個藝術癡人，可也是巫術方面的天才，如果他對巫術的鉆研重心不在那個方面，也許，母球的發展可以進步50年甚至一個世紀......”顧成風仰頭大喝一口酒，他嗆了一口氣，咳了一下，說：“這酒太烈了......”公歷元年前幾年發生的事，他還記得。他活了萬年，能記得的不多，可是，他記得當時他曾當過一個酒師——被譽為能釀出世間萬般風味的天才酒師。世間的酒是越來越烈了，可他總覺得少了點味道，也許是安寧中缺了風云多變。那個朝氣蓬勃的年代，卻生活著可憐的人啊。

    “顧成風，為什么？為什么水中會有飛兒的模樣？”從書看著湖水中竟然有著自己死去的妻子一顰一笑嬌俏的模樣，他努力使自己的心鎮定著，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有了源頭了。

    飛龍背上，顧成風似乎完全聽不到身旁從書的話語，而是看著湖水中的飛兒，喃喃：“心上人。他，成功了？”可是，湖中央的船上并沒有見到瀚棠。瀚棠在酒樓留下字條說，他在這里有重要的事要拜托我，拗不過借酒消愁，死纏爛打的從書，他只好把從書也帶過來了。可是，船上并沒有見到任何人。顧成風瞳孔驀地放大，他永遠都想不到，瀚棠竟然自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