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托盤放在桌子上,幾個小菜擺好。 流云書生隨手將那壇子酒拿了過來,拍開了封泥。 “三十年的陳釀女兒紅啊。” 流云書生對楊易之笑了笑:“雖然這酒是個傷心的故事,不過,確實是好酒。” “……” 楊易之臉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三十年陳釀女兒紅…… 誰家的女兒紅能藏到三十年? 自然是女兒三十年未曾出閣。 尋常時候這話倒也未必會如何了,但是這個當口,楊易之就感覺這流云書生是在殺人誅心。 “你啊,就是太較真了?!? 流云書生將那兩個小酒碗翻開,給楊易之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滿上。 “而且,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較真?蘇陌是蘇天陽的兒子,你跟蘇天陽是什么關系? “那是穿一條褲子的交情啊,八拜之交,同生死,共患難!這指腹為婚,我記得也是你自己首肯下來的吧? “怎么到了這會,又翻臉不認人了呢? “誒誒誒!你別急,我是真的不明白,沒打算口誅筆伐你,不然的話,就不是拎著酒來了……” 眼看著楊易之就要站起身來,翻臉不認人。 流云書生趕緊擺手,讓他坐好。 楊易之黑著臉看著對面的書生,未曾開口說話,卻是先喝了一口酒,砸了砸滋味之后,這才索性一仰脖子,一碗酒就盡數灌進了肚子里。 到了此時,他方才長出了一口氣: “蘇陌……嘿,這些年來,我都羞于啟齒。 “自從天陽離世之后,他這個紫陽鏢局唯一的繼承人,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可知道?” “我若是知道的話,不就明白你現在的處境了嘛。” 流云書生大翻白眼。 “哎……” 楊易之嘆了口氣,開始將蘇陌那不成器的過往娓娓道來,幾乎可以說是事無巨細。 什么散盡家財,眠花宿柳,被楊小云當街暴打,又是如何導致門人四散,鏢局落寞…… 流云書生聽的吹胡子瞪眼,等他說完之后,這才一拍桌子: “豈有此理!蘇天陽雖然在名聲上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然而卻也是一條好漢子。 “世人常說,老子英雄兒好漢,這蘇陌……著實是不成樣子。” “可不是?” 楊易之隨手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了嘴里:“倘若他但凡有三分他爹的氣概,我女婿我認下了便也認下了。如今……我卻是,時時的不甘心啊。” “不過……” 流云書生眉頭皺起:“我今日看他,倒是沒有你說的這般不堪啊。待人接物亦有章法,武功看起來也是青出于藍。你都不是他的對手啊……” “誰知道這小子在什么地方學了一身陰損功夫。” 楊易之聞言頓時怒形于色:“他倒是會演戲,反而是讓人覺得,他非同尋常,是浪子回頭。楊某倒是為此落了一身的不是,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 “行了行了,一把年紀了,怎么脾氣還這么大?” 流云書生看他說著說著就要急眼,趕緊擺了擺手讓他稍安勿躁。 楊易之情緒稍微平復,輕輕搖頭:“卻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在那煙花柳巷之中,學了些花言巧語的功夫。倒是讓云兒對他言聽計從……現如今,縱然是我的話,她也是聽不進去了。 “一門心思,就是要跟那小子走?!? “哈哈哈。” 流云書生笑著說道:“這倒是不能怪小云,女生外向嘛。不過非要說的話,小云的性格你也明白,這姑娘遠非尋常人家的女孩可以相比。 “她的心思靈便,哪里是幾句花言巧語就能夠欺騙得了的? “依我看……這蘇陌定然是真的有可取之處,否則的話,斷然不至于如此。” “嗯?” 楊易之猛然瞇起了眼睛,怒視流云書生。 “你看看,你現在反而是聽不得旁人說話了啊?!? 流云書生嘆了口氣:“行了行了,也不提這個了。說起來,你那個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死的著實是有些蹊蹺了。” “哎……不開眼的毛賊,結果卻讓若申著了道,這江湖廝混,終究不免橫死路邊啊。” “這話倒也是,蘇天陽不也是死莫名其妙嗎?說起來,他當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會你們相交莫逆,我跟他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結果忽然之間人就沒了,著實是好沒來由?!? 楊易之聽到這話,微微沉默,輕聲說道:“關門?!? 流云書生點了點頭,知道事關隱秘,當即趕緊將門窗全都關好,重新坐下就等著楊易之開口解密。 楊易之卻只是重新給兩個人把酒滿上。 微微半晌之后,這才開口:“我也不知道?!? “……” 流云書生嘴角一撇:“你消遣我呢?” “哎……” 楊易之嘆了口氣:“不是消遣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天陽他接了一趟鏢,忽然之間就殞命江湖。此事……這許多年來,我雖然多方打探,卻也始終一無所獲。當年托鏢之人是誰,接鏢之人是誰,劫鏢之人又是哪個…… “全都是一片空白,沒有絲毫痕跡。 “就仿佛是有什么人,將這所有細節盡數抹去一般?!?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眉頭緊鎖:“讓人心頭難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