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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臻手肘還撐在膝蓋上雙手交握著，自己使了點勁，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媽的眼睛，說得更直白了些：“我是說你覺得值嗎？爸外面那些事你都知道的吧?！?

    舒月聞言只愣了一瞬，接著把一縷滑到臉邊的頭發(fā)別到了耳后，恢復(fù)了優(yōu)雅的樣子，輕輕笑了一下。她起先沒理解到張臻的意思，畢竟自己兒子從來不是會和她談心的類型，她們還是第一次討論這個話題。

    她坦然地說：“我都知道，你想說什么？”

    “你不難過嗎？為什么不離開他？”張臻追問著，眼神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舒月閉上眼睛想了一下，回答他：“剛開始是難過的，但臻臻，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jì)就會明白。”舒月眼睛看著窗戶外面，郊區(qū)天黑得很徹底，只余瑩瑩地?zé)粽樟亮艘环交丶业穆贰?

    “感情是有很多種的?！彼卣f道。

    舒月問題只回答了一半，沒有再提為什么不離開張振林。張臻也沒再追問，他想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或許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種生活并且找到了她的追求。

    其實張臻和張振林關(guān)系愈加淡漠始于初二那年，那一年的張臻十四歲，他偶然發(fā)現(xiàn)了他爸和一個女人的曖昧關(guān)系。半大的少年怒氣沖沖地跑去質(zhì)問他父親，因為在他心里自己的媽媽又漂亮又溫柔，誰都比不上，他爸爸怎么能去找別人呢！

    可當(dāng)他咬牙切齒地說：“你趕緊斷干凈，不然我就回家告訴媽媽！”

    張振林卻輕飄飄地回了句：“她早就知道了?！?

    這對年少的張臻打擊不輕，他不明白舒月為什么這都能忍受。他回家也沒再提這件事，因為講不出口。只是從此以后，他對自己的父親更加冷漠，連帶著以往最喜歡的媽媽都開始疏遠起來。

    這種心情隔得太久遠，以至于張臻在后來的日子里不知不覺改變了太多，當(dāng)初質(zhì)問父親的那種憤慨慢慢地被周遭磨平，悉數(shù)化作了漠然。

    舒月說感情是有很多種的，張臻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但他想，無論有多少種，他都只要有顏回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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