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家族歧視-《紅塵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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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已經(jīng)是過去很久的事了……”淚光閃亮。稍有停歇。又說:
“只是想起那次,我媽幾個(gè)哥哥一腳腳揣來,我爹也猴急揣來,結(jié)果眨巴著眼睛哮喘上來便仰天喘息。于是,大家又將這個(gè)罪責(zé)歸結(jié)在我頭上。又一輪……”孟建共哽咽沒有繼續(xù)陳述。稍后,孟建共:
“在靖城,三娘他們?nèi)绱吮┐蜻^你們嗎?”
賈杰敏搖頭。相比孟家暴力,呂玉仙只算體罰。賈杰敏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感激呂玉仙?但呂玉仙卻是精神傷害。
孟建共:“杰敏,你說我都被捆住雙手吊在房梁上了,他自己揣我喘息不上來關(guān)我啥事?”
賈杰敏:“你長嘴干嘛?”
孟建共:“你跟他們說是永遠(yuǎn)講不通道理的。因此,他們每每逮住我便任由他們體罰。體罰我的肉體,我的心可以‘跑’到外面去熱鬧,皮帶麻繩便也不是皮帶麻繩了。”
賈杰敏很難理解她的感受。孟建共笑道:
“他們鞭打我多少,我便會(huì)跑到大街上酸蘿卜、香瓜子賒賬。讓他們破費(fèi)去還多少。這樣,我的心便也平衡了。”
賈杰敏:“那你豈不要遭受更重的皮鞭,掛更高的房梁?”
孟建共:“賒了北街口賒南街。等到他們告狀,我胃里早已賺夠了。”
于似乎孟建共天生就是從荊棘中長出來的芽,在她完全還不明白自己的種類時(shí)便被荊棘刺得千瘡百孔。這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一生。奇葩的是孟家人為了打壓,從家里宣傳至街道以“白骨精”的諢名取代。
孟建共——白骨精!
孟建共因此而出名。孟建共因此而成為街坊鄰居的反面教材。孟建共沒有朋友。孟建共很希望能留下賈杰敏一塊玩樂。當(dāng)然,最為主要的還是不想走十五公里的土路,且農(nóng)村蒼貧面貌一點(diǎn)不吸引人。
賈杰敏很能理解孟建共“賺夠了”的體驗(yàn)。孟建共傳授,為何要順?biāo)麄兊囊庠干睿克麄冋f東,可能西邊更好因此要奔西而去。拗著跟他們干便是勝利。忽東忽西讓他們東西不辯混亂是最佳上策。
賈杰敏說拗著干遭到的是皮鞭。孟建共說遭受皮鞭時(shí)你只要想著酸蘿卜香瓜子便無所謂皮鞭了。孟建共:
“特別是讓他們?nèi)ブЦ端麄円幌蚴緸楸壬€看重的錢財(cái)時(shí),我的心底就偷著喜悅。”
賈杰敏似乎不能理解這樣的體驗(yàn),似乎卻又明顯感受到從她心底冒出來那股泛酸勉強(qiáng)的偷樂。
孟建共:
“你想想,他們也知道縣城里比農(nóng)村好,卻留下杰剛不留你。所以,若我是你,他們讓東偏要往西去。”接下來,孟建共讓賈杰敏留下來玩耍。這樣也好作伴。賈杰敏擔(dān)憂呂梅仙厭惡的眼色。孟建共:
“她注視你時(shí),你眼睛望樓板或者井口的天。”
又說:“你不是她養(yǎng)的,可是她敢打你?那樣,告訴三娘,還不得奔過來炮轟垮塌她全家。”
孟建共仿佛說的是無關(guān)緊要的外人。
“炮轟垮塌”?賈杰敏說母親可能沒有這樣大的能量。
孟建共說,在她幫助孟建中退婚那次開始,他們在家里便公認(rèn)三娘是尤三姐。孟建共:
“所以,三娘真的幫助了他們不少忙,也幫他們奪回了損失。你吃的又是貓食,三娘奪回來的損失你根本吃不完。留下來帶你去游泳。”
賈杰敏:“你不知道現(xiàn)在是啥季節(jié)?”
孟建共樂了。只說良縣氣溫高,天晴即為夏。
賈杰敏說,倒不是不想進(jìn)去白大村,只是害怕小姨忽然爆發(fā)的怪脾氣。
孟建共替賈杰敏決定不去白大村。
賈杰敏還是憂愁。賈杰敏:
“尚若你母親再攆,我又該怎么辦?”
孟建共:“她再攆,我便帶領(lǐng)你去城區(qū)的分叉小河入口處玩。我倆游上一天的泳,等天黑了再偷偷回去。”
玩樂還是沒有解決問題。賈杰敏還是決定去白大村。
孟建共緊緊挽住手臂。出了河堤。忽然轉(zhuǎn)向后街。賈杰敏指出去白大村應(yīng)該穿過街心直上河堤再出城。孟建共明確走的是捷徑。又說良縣沒有城墻,四通八達(dá)皆可出入。
的確,云南的天氣見了陽光便是夏。良縣尤顯。
一條彎曲的小河繞東至北向南流淌直下。二人出了后街。另一條河堤垂直街口。鉛色的石塊交錯(cuò)河床,歡快的溪流推推搡搡碧波蕩漾。站在拱橋眺望遠(yuǎn)方。孟建共介紹沿著這河堤上去,便匯合家門前的那條河流。
孟家門前的河流正是南盤江的分岔河。賈杰敏明白所指之意。
歡快的溪流親吻河堤。交錯(cuò)的石塊突隱突顯。一塊墓碑暴露出來。賈杰敏困惑。孟建共說這都是沒人認(rèn)領(lǐng)的墓碑鑲嵌在河堤上可清洗雜物。下了拱橋。一抹額頭。只說燥熱。孟建共嚷嚷下河游泳。賈杰敏懼怕河水深。孟建共明確常常到這一帶,看似很深實(shí)則很淺。
于是,水花飛濺;于是,碧波蕩漾;于是,滾鍋沸騰;于是,河水淤邊……
太陽漸漸西斜,散淡的陽光從鉛色綿長的云彩后透出,小燕列隊(duì)遠(yuǎn)去。賈杰敏試圖上岸。一陣?yán)滹L(fēng)掃過。賈杰敏發(fā)顫哆嗦爬不上去。孟建共忙伸出手臂而拽。又緊貼身子取暖。微風(fēng)吹拂,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打量前方百米處無人。孟建共摟抱行旅去前方收拾。
饑寒?dāng)嚁_胃液。賈杰敏直叫餓。
孟建共雙眼迷茫。岔河河堤下是一望無際豆田。孟建共掃視四周。賈杰敏打量,只覺迷茫中夾雜著不知所措又夾雜著搗鼓。孟建共手指前方要她轉(zhuǎn)到荒蕪的地界。于是,二人包餐青豆米。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孟建共這才帶領(lǐng)回走。孟建共說即便回家被體罰不給吃飯,也飽足了。可是,賈杰敏胃里卻又漲又寡。
孟家堂屋。呂梅仙一眼掃視賈杰敏。呂梅仙:
“死y頭,怎么沒有送杰敏去白大村?”
孟建共:“送了。可是,杰敏她走著走著不小心便掉進(jìn)河里去了……”
孟浩然猛然舉手。孟建共抬腿便跳下天井。孟建中手杵二樓木窗只樂。孟建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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