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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汪文潔依戀。楊麗燕度假

    沒有回答。汪文潔繼續(xù)笑對賈杰剛。汪文潔：

    “你管理好自己了？那，我問你，既然你管理好了自己，為什么這么大晚上的，你一個人還坐在這里？”說完，她要她倆等她一會兒。由絲綢廠到總站，一路走來，三人已經(jīng)大約走了七八十分鐘，小腿早已酸脹。汪文玉說我們先回家歇息。

    身后傳來賈杰剛的說話聲。賈杰剛：

    “這么大晚上的坐在這里，不就是為等你們么？”

    又一陣“嘖、嘖、嘖、嘖……!”的聲音漂浮。二人步入燈光球場。汪文玉笑說文潔喜歡杰剛。

    對于男女間奇妙的情感，賈杰敏依然不能貫通。她問她，何以見得？

    汪文玉告訴她，曾經(jīng)在良縣，早晨一睜開眼睛，她就吵吵著要過去孟建和家尋找。又說之前便已道出。

    賈杰敏清楚記得。但是，賈杰敏并不向往。她似乎覺得家庭的戰(zhàn)爭、粗暴、鄙陋根本不應(yīng)該將喜歡對象拽入這樣的境地去共同遭罪。另一方面，她不欣賞汪文潔過于張揚(yáng)的性格。況且，汪文潔年小她兩歲，又有多少能明辨情感因素的能力？賈杰敏雖然分辨不清發(fā)生在異性間的情感因素，但是，她并不希望汪文潔尚在分辨不清楚的情況之下便模仿她們。

    （1979年）

    趙玉泉的話語似乎隨時能左右賈中華。賈杰婞對呂玉仙提出搬住宿舍。呂玉仙唯一明確還是回家開伙。如此一來，客廳里圍簾的床鋪便由賈杰敏居住。小閣樓屬于賈杰剛。

    輕則以爭執(zhí)過日子，重則暴力，這正是賈家生活的真實寫照。賈杰敏因此畏懼潛意識中情感解讀出來的家庭方向。特別是賈杰婞搬走后，隔三差五，二人發(fā)生矛盾，賈杰敏便被驅(qū)趕進(jìn)里間和呂玉仙并床。不時便又回到自己的空間。仿佛間她就是一個居無定所打游擊的居民。夜晚該如何安歇完全取決于該天他們的心情。

    不時，賈中華責(zé)令賈杰敏出去。呂玉仙責(zé)令留下。賈杰敏站立木門處要出不定不知所措。一人讓出；一人讓留。賈中華會毫不顧忌便把她做了“夾心餅干”。每每此時的調(diào)侃也是必不可少的。賈杰敏顯得非常謹(jǐn)慎。她懷揣著“腳如煙筒長”的話語不敢輕易回答。但是，仿佛是忽然間打通了那個早晨呂嬡仙與賈中華的竊竊私語。她忽然驚慌失措。由驚慌失措而感到惶恐充擴(kuò)于胸。

    那么，人類真實的世界里到底還存留著多少真實的情感呢？她希望的情感是一個足夠穩(wěn)固的分子結(jié)構(gòu)。然而，來源于家庭的情感卻不耐解讀。她猶如踩踏在軟綿綿的云里霧里尚不明白人性。由此，她更加畏懼成長，但是，她必須“成長”，正如惶恐地震，地震卻悄然而至一樣。她的惶恐往往穿插在烏煙瘴氣家庭生活的丑陋、虛浮、齷齪、失落、空洞、哽噎、嗚咽里。

    不曾哭過長夜的人不足以悟生活。

    ——難道，這就是生活的本來？

    賈杰敏常常問自己。她不止一次感覺到生活仿佛就像一個龐大失去控制的車輪，前方何處？好像完全取決于未知延伸的坑坑洼洼。呂國珍曾向她展開的那副田園生活的美麗畫卷，卻似乎在忽然間隱退，仿佛就像夢境一般不夠真實，又仿佛漂浮在天界的五彩長虹，恍惚間靈動分解便消退于浩空，留給大地的該蒼白依舊如此。賈杰敏的幼稚尚未能解讀，這正是成長的煩惱與不可預(yù)期而至成人世界不可駕馭失控的車輪碰撞擠壓思想縫隙無法修補(bǔ)的惶惑，同時，那一眼看不到縫隙深處的落差極度地擴(kuò)張灰暗入侵著她的肺腑。以至于她人小老陳；以至于她把她視為一個生命的自燃體，無需點燃，在必要的自燃時刻將會消耗殆盡她應(yīng)有的氧氣而窒息。她忽然感覺生活毫無意義。如果這便是人類的必然歷程，她寧愿回到孩童時代。她開始認(rèn)識現(xiàn)實的落差現(xiàn)實的殘酷。事實上，她是被冷酷無情的現(xiàn)實拖拽成長。既然現(xiàn)實亦是如此，那么，誰又會在乎成長的代價呢？透過汪文玉家庭的不幸，她想象她又該有怎樣的心理問題？那么，透過這個城區(qū)以外的世界呢？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苦完全取決于她莫名的思慮。于是，她主觀地規(guī)避惶恐又客觀的撿拾起來。她活成了一個矛盾體。

    焦慮。惶恐。凄迷。矛盾。賈杰敏思考多了很焦慮。因為她無法阻止或者改變。她會與楊玉新作為開解。某些時候，某些方面，她覺得她沒有他負(fù)重煎熬。

    煎熬賜予的唯一權(quán)利就是沉默。沉默在沉默中治愈。我們每個人都是大夫。我們必須大夫。自愈，靠的便是我們各自的修復(fù)能力。

    賈杰敏正是在這樣的自愈中迎來了又一個寒假。

    春節(jié)。楊麗燕來到了靖城。賈中華不得不再次搬進(jìn)里屋。外屋則讓給賈杰敏、楊麗燕安歇。

    近段時間，呂玉仙常常外出打麻將。賈中華非常反對。呂玉仙力爭各自使用的是洗衣服的辛苦錢。于是，二人鬧得分床。分床后尚未調(diào)和，楊麗燕到來。呂玉仙的臉拉得更長了。楊麗燕根本無所顧忌呂玉仙的臉色。躺在床上。楊麗燕明確指出這個家該是舅舅當(dāng)家。對于誰當(dāng)家這個話題，賈杰敏再清楚不過。賈杰敏沉默。楊麗燕又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品評班級里英俊帥氣的男同學(xué)方面。楊麗燕讓賈杰敏老實交代，班級里可有心儀的男同學(xué)。

    自棄者往往守住底線不能越界想象。

    兩天后，楊麗燕忽然提出不滿于賈杰敏僅僅局限于帶領(lǐng)她認(rèn)識女同學(xué)。賈杰敏很為難。她其實沒有異性朋友。如此一來，便坐到空花園欄桿聊天。楊偉已經(jīng)回歸并伙。楊麗燕回答公園也去膩味了。忽然，她直接詢問她的班級里是否有長相英俊帥氣的男生。于似乎她很想展開一場跨地域的初戀。

    賈杰敏遲疑沉默。她向她委婉說明僅僅外表的英俊而不知內(nèi)在的危險性。楊麗燕打斷她的說道。楊麗燕指出尚若不先認(rèn)識英俊者怎么能激發(fā)心跳躍起來去了解內(nèi)在。賈杰敏：

    “假若有一位相貌平平卻很有內(nèi)涵者出現(xiàn)你左右，你如何看待？”

    楊麗燕：“我的字典里永遠(yuǎn)沒有相貌平平者出現(xiàn)我左右。首先，激發(fā)我興趣交談?wù)弑仨氂⒖　！?

    賈杰敏表示無能為力。賈杰敏謊稱班級里的男同學(xué)并無特別出眾者。楊麗燕顯得有些失望。又詢問賈杰敏對英俊者判斷的標(biāo)準(zhǔn)。賈杰敏明確外在的審美觀也因人的視角而異同。楊麗燕指出難以交流。繼而指出她回避的做作。

    深入心靈。賈杰敏告訴她多年來的家庭戰(zhàn)爭。因此，賈杰敏大有丑小鴨之感。楊麗燕笑了。楊麗燕覺得任何家庭問題都影響不到她。正因為如此，她的驕傲在班級里歷來是被視為小公主一般對待。由此，班級被公認(rèn)的帥氣男生都是她的跟屁蟲。賈杰敏強(qiáng)調(diào)尚未如此，自然沒心思學(xué)習(xí)。楊麗燕很驕傲他們都會代替她完成作業(yè)。楊麗燕：

    “想想你強(qiáng)調(diào)的一味讀死書豈不是沒有生活的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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