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呂玉仙強調過年時已經制作了新布鞋。 即便布鞋再怎么新,但與時髦的皮鞋根本不能相比,甚至還有些土氣。賈杰剛: “那雙布鞋早穿破了。在學校遇到下雨天打濕一時間根本晾曬不干。再說了,現在誰還穿那種布鞋?土死了!” 呂玉仙不知道該如何教育了。呂玉仙沉默。 賈杰剛打量呂玉仙無話面色下沉。賈杰剛: “其實媽,我買這雙皮鞋是我從嘴中省下來的。” 呂玉仙狐疑地望著賈杰剛。賈杰剛便將扳手勁的事一股腦道出。 從他敘述洋洋得意的面堂上,呂玉仙讀到了她的兒子懂得算計不會吃虧。雖然得到了心理上的認可,呂玉仙還是這樣說: “不過就是一餐飯,哪能夠買皮鞋的?” 賈杰剛:“那我一餐餐的節約下來不就夠了,還加我的出車補貼。” 呂玉仙本想就出車補貼也算計著生活加以囑咐,但又想他即將畢業,她擔憂說多了他抵觸又回到賈中華身邊。呂玉仙沉默著權衡沒有張口。 賈杰剛話音剛剛落下,賈杰玲便推門進來。“頭眼觀天,二眼觀地”這是呂玉仙從小對大家的教導。賈杰玲首先一眼就看出了呂玉仙的不悅,繼而將目光轉向賈杰剛。賈杰剛明白賈杰玲對這個家庭的支撐。賈杰剛忙從行旅中取出一條軍褲。遲疑。遞了過去。賈杰剛: “大姐,這條軍褲留給你穿。” 眼下時興的正是軍褲。賈杰玲眼神由疑惑轉明朗起來。懷揣著異常喜悅的心情,賈杰玲接過來卻又推了過去。她擔憂他沒有換洗。賈杰剛不解。賈杰玲卻說: “我大多時間呆在車間里,這軍褲你穿出去有面子。” 賈杰剛不解。賈杰剛: “既然穿出去是有面子的事,為何你不穿呢?” 又說:“大姐,你放心,現在的男褲女子也能穿。” 賈杰玲忙說:“我知道。只是……” 賈杰剛讓她不要猶豫。 呂玉仙大抵明白賈杰玲的心思。呂玉仙接過話說: “你大姐是怕你將褲子給了她,你各自沒有穿的沒有可換洗的了。” 賈杰剛“呵呵……”笑出。賈杰剛忙將在省技校周邊認識了幾位部隊子女的事道出。他告訴她弄兩條軍褲是小意思。話說到這個份上,賈杰玲這才歡喜收下。 賈杰剛、楊江勇、蔡堅強、謝陽斌四人返回途中路過靖城都各自回家。熊兵、林剛、也是靖城人,便分別回到了靖城一中或運輸公司。而何耀林因家住黃泥堡而跟隨謝陽斌回家。張志宏雖然同為總站子女,但家居良縣,便只好跟隨楊江勇回家。 第二天再歸隊,蔡堅強卻讓賈杰剛請假。原來,蔡堅強家中發生了意外災禍。 蔡堅強之父蔡明亮在總站一直是駕客車,這年到退休年齡便辦了退休手續。可巧退休那天客運站開往貴州的客車駕駛員因病告假,領導便安排蔡明亮最后抵一班。 這天下起了小雨,途中一段泥滑的土路客車失控翻車,蔡明亮不幸遇難。蔡堅強來時還是一家人歡喜相聚,再次返回卻與父親生死兩隔。悲痛之情不用言表。 總站二十五棟二樓四號房間里,周泊景抱著一歲大的周紅燕,汪文清將碗收洗凈又握著拖把照例將地板拖得濕漉漉的。 堂屋里的小木柜上,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里正反映著rb電影《絕唱》。周泊景: “你干快些來帶孩子,電影已經開演了。” 汪文清下班回來要帶女兒要買菜做飯,吃過后還要收洗。而周泊景則坐一旁不管不問。不時的周紅燕醒來,搭把手卻常常落埋怨。盡管汪文清有些不滿,但她還是能夠忍受。心理哀怨時,汪文清常常這樣開導自己: “至少周泊景不像佐國強那般暴力,這就是自己比母親幸福的支撐點。且他顧家。” 是的,周泊景顧家,顧到在花費方面都非常小心,就算是涼菜碗底剩下的醬油,便都要留下來到第二天煮面時用上。他常常埋怨汪文清不會過生活,因此她的工資都是交由他來掌管。這樣下來,家里便添置了自行車。電視機忽然興起,便也搬進了家門。坐在自己親手打造的彈簧沙發上享受電視帶來的樂趣,周泊景感覺是無比幸福了。唯一只是抱著女兒影響了他享受的過程。 終于,汪文清將家務事忙完接過了孩子。《絕唱》早已經開演。看了一會兒,周紅燕吸引著奶合上了眼睛。汪文清便將她抱到床上放下。落床的動作驚動了女兒,小手緊緊抓住衣襟。汪文清只得多陪了會兒呆女兒睡熟這才出得里屋來。 堂屋里燈光已關閉。瑩白的電視熒幕放射的光線被暗夜包圍著。畫面晃動,順吉終于回來了,可早已經與小雪生死兩隔。順吉的悲痛之情不需言表,之后順吉迎娶小雪為妻…… 人類的愛情可以如此譜寫?汪文清蒼貧的情感世界還是被感染了。她不斷涂抹著面頰上的淚珠心卻一陣陣緊縮抽出,她為劇中男女主人翁弄人的命運而悲憫,同時為他們堅貞不渝的愛情而震撼著…… 周泊景目光呆滯地瞪著銀屏。仿佛就像一頭尋求共同認同情感傾訴的動物,汪文清將頭傾斜靠在他的肩頭上。周泊景抬肩一慫塌下。周泊景: “你自己沒有骨頭么?!”說著,他挪動到沙發的另一端。忽然,汪文清感覺電視劇中男女主人翁那種牽動心肝的感受不過都是拍給人看的罷了,而那種生死契約的冥婚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人類受限大抵如此:對于自己看不見的或是沒有直接經驗的便是盲區,智者總會努力換位思考或置身事態,借以打開自己大腦受限的領域;而愚者僅僅行走在自己思維的領域地帶。汪文清念書不多悟性也就不足,而對于相反一面的周泊景來說,你道他真就一點不懂得情感? 其實,周泊景自身而言他認為他是站在一個頂級端口的人,而總站一切為婚姻組成的家庭只不過履行著俗不可耐的庸俗故事。他心目中一直保持著一塊圣潔的處女地,唯有他心目中認定的女神方可踏入。他也差一點就為陳雅雯打開了那道心門。但他發現她不是。隨之年歲的增長,再回顧他從大上海輾轉來到云南這樣一個天黃黃山崗萬丈透心涼的偏遠小城市,他常常感覺到他的靈魂與肉體常常形成反差地背離,因為他的精神世界與庸庸層面形成反差的困惑。 古有“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周泊景完全是在父母的催促聲中加入到庸庸層面的家庭生活的,但他還是認為他在本質上與之不同。他的精神苦是一種理想與現實的背離差茍合選擇之無奈而產生的落寞之寒苦。汪文清被拒門外是永遠不可能踏進去的。戀愛不等于婚姻,周泊景的人生經歷告訴他自己。正是由此,他內心的處女地只為那一尊圣潔女神而供奉。也因此在人格上,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因此他一點不受對方的羈絆。沒有溝通,沒有依戀,二人領證走進一道被關閉的門中似乎就是為了約定俗成之事。 婚姻的冷漠似乎就是它本來的面目。汪文清以為所有踏入這道門欄的夫妻都是這般渡過的。在汪文清渡過平淡冷漠的同時,汪文玉的戀愛生活卻是紅紅火火的展開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