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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點(diǎn)一把火(修)-《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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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一出,算是徹底的鬧開了去。

    底下紛紛傳言,皇帝這是要處置林水月了。

    然而林水月離開宮門之前,卻得了榮忠親自相送,甚至榮忠的態(tài)度也很是和善,只道:“大人便先回去修整一二,過幾日便是除夕之宴了,待得安穩(wěn)的度過了這個年節(jié)后,會有好事發(fā)生的。”

    林水月明白,圣上的意思是讓她避開鋒芒。

    待得這一陣風(fēng)聲過去了,再想辦法回到朝堂。

    然而,事到如今林水月的婚事尚且都沒有著落。

    過了年節(jié)之后,慶王選妃,裴塵出征。

    那朝堂,卻也不是這么好回去的。

    這些林水月都清楚,但她當(dāng)下也并未多言,只是對榮忠微微欠身:“這段時日多謝榮公公關(guān)照。”

    榮忠忙道不敢,待得林水月回去之后,將她的反應(yīng)告知了皇帝。

    御書房內(nèi)的燈都讓皇帝叫人給滅了,他獨(dú)身一人,坐在了龍案后面,神色看不清楚。

    而周遭的氣氛,就好像是濃烈得化不開的黑霧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了人的心頭。

    皇帝面前正擺著的,是裴塵遞上來的一封奏折。

    這是那日裴塵在朝上請求皇帝為其賜婚,皇帝并未直接答應(yīng)后,他轉(zhuǎn)而來到御書房中,親自交由皇帝的。

    那日御書房內(nèi)也只點(diǎn)著一盞油燈,燈光閃爍之下,只見得裴塵長身玉立,身姿雖然挺拔,瞧著卻清瘦到了極點(diǎn)。

    可他目光燦若星辰,開口卻是皇帝不愛聽的話。

    那日皇帝發(fā)了很大一通火,而自那日后,裴塵便告病在家。

    皇帝清楚,裴塵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同他無聲的抵抗。

    “什么時辰了?”

    榮忠忙道:“子時三刻。”

    他端著小心道:“皇上,夜深了。”

    卻聽得皇帝的聲音里,難得的帶了些滄桑:“朕還記得,恒兒出生之前,也是冬日。”

    “父皇因著皇兄之事責(zé)難于朕,將朕貶至鄞州。”

    “當(dāng)年的鄞州,地處偏僻,百姓也少,朕到了鄞州后,所住的院落格外破舊,連帶著穿的衣裳,都是多年陳腐他人不要的。”

    “是安晴,頂著孕肚一針一線地為朕縫制新衣。朕在外為百姓奔波勞碌,她怕朕凍著,總是熬了一宿又一宿的,待朕發(fā)現(xiàn)時,她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全憑著感覺摸索,卻也堅持給朕將要用的衣裳做好。”

    榮忠聽了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安晴是皇帝的發(fā)妻,當(dāng)年在皇帝落魄之時,唯有這位發(fā)妻陪伴在身側(cè),不離不棄。

    只可惜命不好。

    皇帝一朝東山再起,卻被當(dāng)年的北陵王劫持了發(fā)妻,在北陵王瘋狂發(fā)作之下,安晴不欲皇帝為難,自刎而亡。

    那之后,北陵王身死,皇帝登基。

    可安晴卻再也回不來了。

    為了悼念亡妻,當(dāng)年不足三歲的太子直接被冊封,搬入東宮。

    此后,皇帝對太子也十分寵愛,近乎到了溺寵的地步。

    不光是因為顧及亡妻情誼,更多的,也是因著皇帝對安晴的死,有著深深的愧疚。

    他打下江山之前,曾信誓旦旦與安晴說,日后有他在,再也不會讓安晴過苦日子。

    卻在安晴被挾持之時,生出了猶豫。

    安晴實在是一個太聰慧不過的女人了,她看出了他的猶豫與動搖,才會那么毫不猶豫地自刎。

    她成全了他的江山社稷。

    卻叫皇帝永世都掛念著她,以至于半生都不得解脫。

    恒是太子的名,安晴去世之后的很長一段時日,皇帝都將太子帶在身側(cè),親手撫養(yǎng)長大。

    所以,縱使后面太子如何頑劣,做出何等殘暴之事,皇帝都始終覺得,他還是那個依靠在了自己的肩頭,問他母親去哪里了的孩子。

    榮忠輕嘆了聲:“太子爺聽聞您這幾日有些咳嗽,還特地命人搜羅了些藥材,適才送入了宮中。”

    皇帝聽了,輕笑了瞬。

    “夜深了,歇了吧。”

    “是。”

    而那天之后,林水月便在府中,白日同林老夫人做些臘肉香腸,空了看些閑書。

    日子過得如此前一般悠閑自在。

    林府的大門緊閉,將所有的流言蜚語阻攔在了門外。

    奇怪的是,林老夫人應(yīng)當(dāng)也有聽聞了些什么,卻從不在她面前過問。

    一直到了除夕這日。

    林水月如今不在朝上,卻也收到了宮中的帖子,讓她入宮赴宴。

    除夕宴上,文武百官與所有的家眷都在,同慶年節(jié)。

    林水月卻不打算帶林老夫人去。

    林老夫人也未問過她的打算,只在將她送上馬車之前,淡聲說道:“我在府中等你回來。”

    林水月微頓,隨即輕聲應(yīng)下。

    隨后馬車悠悠向前,駛出了秋葉胡同。

    嬤嬤站在了林老夫人身邊,擔(dān)憂地問道:“您怎么也不問問小姐的打算。”

    “問什么,問了又幫不上忙。”林老夫人輕笑:“這孩子的主意大著呢。”

    話里還有些微的驕傲。

    林水月一路入了宮中,引路的小太監(jiān),將她帶進(jìn)了大殿。

    人方一出現(xiàn),便聽得周遭都安靜了瞬。

    “她怎么還有臉出現(xiàn)?”

    “除夕宴大約是她最后的機(jī)會了,可不得要趁此機(jī)會前來表現(xiàn)。”

    “嗤,真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無錢了?”

    林水月充耳不聞,一路叫人領(lǐng)著,坐到了宴席的末尾。

    一般而言,這樣的位置,都是留給了那些品級極低的官員的。

    不說朝中重臣,連帶著一般的世家子弟,都不會坐到這樣偏僻的位置上去。

    林水月今日穿了身緋色衣袍,外面罩了件雪白的狐裘,襯得她姿容越發(fā)出色。

    可這樣的姿容,這般嬌艷的模樣,卻是被放置在了角落。

    周圍都是些低品級,甚至連皇帝的面都不曾得見的官員。

    瞧著不光格格不入,還十分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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