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何曰為道-《策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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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也曾參與過當(dāng)年正邪大戰(zhàn)的崇真新掌教,此刻舊事重提,依舊心有余悸。
呂懷塵抬首望著黑夜虛空,臉上竟是帶著深深的愧疚之色,他喃喃道:“如果當(dāng)年不是我估算失誤,又正處于突破境界自惜修為的關(guān)口,中原武林也不至于會與魔教兩敗俱傷!雖然當(dāng)時我也讓華陽你率領(lǐng)崇真劍派參與對抗,但說到底我始終沒有親自出力,此事別人雖不曾說,可一直以來都是我引以為憾的心頭刺。也是這個原因,才讓我的心境始終未能突破到真正的超然之境。”老道士緩緩起身,雙手負(fù)背,眼睛望向西北方位,接道:“所以這一次,不論我的感應(yīng)到底是什么,我都不會再重蹈覆轍。有些事錯過了,就總得要找個機會彌補,就當(dāng)是還自己一個心安理得吧。”
齊華陽身軀微顫,他也站起身,望著眼前老道士的背影,低聲說道:“師父,當(dāng)年的劫難說起來也并不是您的過失,只是因為當(dāng)年魔教的力量過于恐怖強悍,誰也沒有想到就算傾盡了中原武林所有力量,也未能將他們消滅殆盡。”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老道士語氣變得凝重,說道:“就是因為當(dāng)年他們有余孽逃走,并且還保留著那恐怖如斯的異物存在,所以才有死灰復(fù)燃的可能。”
齊華陽聞言,再次臉色微變,他脫口道:“師父所言極是。若非當(dāng)年那圣傳教主月引天身負(fù)兩只上古異物,中原武林也不至于會付出這般慘痛的代價。我想起那兩只上古異物的可怕力量,如今依然難以相信,這世上竟還有那般超出人力想象的恐怖存在。”
“太歲,玄穹。這兩只記載于千年前一部奇書上的上古奇蠱,它們的力量非是人力所能抗衡!”呂懷塵悠悠道:“所以就算當(dāng)年中原武林高手盡出,也差一點全軍覆沒。倘若如今魔教再次帶著那兩只奇蠱卷土重來,試問如今的中原,還能像二十年前那樣進(jìn)行抵抗嗎?”
此言一出,齊華陽心頭劇震,一時呆住了。
他心里很清楚老道士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是:不能。
二十年前正值鼎盛輝煌的中原江湖傾盡所有力量方才將魔教擊退,并付出了從此陷入衰落死寂的可怕代價。倘若魔教再臨,如今這座江湖,除了一個呂懷塵,又還有多少力量可以與之相抗?
齊華陽望著師父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忽然覺得那背影實在太沉重了。
老道士低下頭,望著手里的的酒瓶,說道:“有些東西如果還能抓在自己手里,那不管如何都得去把他繼續(xù)握著。就像這個江湖,雖然已經(jīng)半死不活太久,可也總得要有人給它一個重生的機會。它可以有病,但絕不能就此死去。”
“師父,弟子明白了。”齊華陽眼里隱約閃起了水光,他向老道士鄭重揖禮,道:“弟子也明白應(yīng)該怎么做了。”
老道士轉(zhuǎn)身,微笑著拍了拍弟子的肩頭,道:“所以崇真這副擔(dān)子可不好挑,但你得逼著自己好好挑著。至于面子,也難做得很,可那就是小葉子自己的造化了。”
齊華陽正容道:“一切都還未成定數(shù),或許師父所感應(yīng)到的,并非一定就是災(zāi)禍。”
老道士輕聲道:“如果真是那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也就可以再使把勁,也好讓這座江湖快點活起來。”
“小師弟既然已經(jīng)身在江湖,那一切應(yīng)該就會順勢而成了。”齊華陽眼里露出幾分肯定。
“如今我能希望的,就是看他這片葉子,到底能飛多遠(yuǎn)。”老道士輕嘆一聲,然后對齊華陽說道:“你即刻書信一封傳于小葉子,讓他以我的名義去一趟聞風(fēng)山莊,請求那個養(yǎng)鴿子的人,讓他的鴿子多注意一下西北方向的動靜。畢竟在這個時候,做好必要的準(zhǔn)備才是上策。”
齊華陽一點即明,道:“不錯,如今江湖上的消息傳遞,沒有誰能比聞風(fēng)山莊來得更快更靈通了。”
“只不過聞風(fēng)山莊一向都是以利益為上,我們也從不曾見過那個鴿老,不知道他會不會見小師弟。”齊華陽眉頭微皺。
老道士淡淡一笑,道:“這個你放心,就算沒見過面,但我呂懷塵這三個字,還是能讓那個養(yǎng)鴿子的人多多少少給一點面子的。”
齊華陽莞爾一笑。
道劍開陽問玄真,青云扶搖九重天——呂懷塵這三個字,的確能讓很多人多多少少賣那么一點薄面的。
“二十年前,我呂懷塵欠這個江湖一個機會。二十年后,就讓我親手把這個機會還給這個江湖。”呂懷塵喃喃自語:“那幾個小輩,也應(yīng)該寂寞太久了罷!”
“二十年前,我呂懷塵欠這個江湖一個機會。二十年后,就讓我親手把這個機會還給這個江湖。”呂懷塵喃喃自語:“當(dāng)年那幾個后輩,想來也應(yīng)該寂寞太久了罷!”
一聲長笑,老道士扛起鋤頭,倏忽間化為一道輕煙直向青城山頂而去。
只留下還呆立在溪邊的齊華陽怔怔地望著青城山頂那道淡得快要消失的身影,喃喃地說了一句:“師父,看在我總是給你送飯的份上。您好歹也把飯碗帶走啊!雖然不值幾個銅板,可也是我崇真的財產(chǎn)啊。”
這位新掌教說話的時候,目中清澈無瑕。
與此同時。
長安城郊外,春秋閣總堂。
一間布置極其華麗的房間里,有一個肩背手臂都繡著鮮艷花朵圖案刺青的人,正半躺在一個撒滿各種花瓣的巨大水池中沐浴,水池中熱氣蒸騰,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遠(yuǎn)處的巨大檀木書桌上,放著用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的托架,上面橫著一口三尺長劍。
這口劍鑄工精致華麗異常,劍鞘上嵌著八顆光華奪目的寶石。
木桶中熱氣彌漫,正在沐浴的人忽然心有所感,心血一陣莫名翻涌,隨即他輕舒同樣布滿花朵刺青的手臂,然后手指輕彈,那口長劍便隨之脫鞘半尺,一時冷如秋水般的光華迸射,頓時滿室劍氣四溢。
脫鞘半尺的劍身上隱約刻著一個同樣華麗的名字:
秋水浮萍。
千里之隔的烏峽出云山,劍宗。
一間普通的書房里,有一個身穿白袍身形挺拔,相貌清逸神態(tài)沉斂的中年人,他剛好放下手中才看完的一封書信。他望著那張信箋沉吟良久,忽然微微一聲長嘆,抬眼之間,望向墻壁上掛著的一口寶劍。
寶劍修長沉樸,隱約有古意流轉(zhuǎn)。中年人緩步走到寶劍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劍身,口中沉聲念道:“老朋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否?”
那口劍似有靈性,仿佛能感應(yīng)到主人內(nèi)心翻涌的熱血,竟然在鞘中興奮的跳動輕鳴。
中年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他手指過處,劍鞘上露出兩個古文篆字:
天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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