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撞入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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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結婚了,郁槐還和小年結了鬼族的婚契。”徐父說到這個,臉上的神色分外復雜,“這可不是普通的婚契。一旦結下,不能解除不說,雙方還會共享壽命,郁槐對小年……他們真的考慮好了?結婚的事怎么就沒一個跟家里說的?”
他語速雖然很平緩,話卻一直沒停下,想到哪兒說到哪兒。這么多年,丈夫鮮少有過如此不冷靜的時刻,徐母沒繃住,笑著問:“真的嗎?那不是挺好的,婚禮也該找個時間辦了吧?”
徐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放在平時,她早該從聽見第一句話開始就急匆匆追問了,今天卻一反常態很是穩重。
半晌過后,徐父像是想通了什么,眼里也漸漸染上笑意:“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也不告訴我。”
“就在不久前,這不是等著你自己發現嗎。”徐母眨了眨眼,對上徐父無奈的目光。她拉開梳妝盒,示意對方幫她帶上項鏈,又輕描淡寫放出另一個炸彈,“對了,他們倆應該快到了,有什么想問的等會兒你自己問。”
自由港的工作量超出了預期,郁槐稍微耽誤了些。兩人到徐家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和一般除妖世家不同,徐家的大門外并未布置結界或陣法,偌大的宅院燈火明亮。入冬后氣溫漸冷,徐母便命人在院子里栽種了耐寒的月光花。大片如月色般皎潔的花朵隨風搖曳,在夜晚顯出一片溫和寧靜。
聽見門口的動靜,等候已久的徐母對阿姨道:“去書房把先生叫出來。小年回來了。”
徐母說完,起身從客廳走到玄關。她剛好看見徐以年和郁槐一前一后進來,不知道郁槐說了什么,徐以年笑著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徐母先是叫了一聲兒子,而后對郁槐笑道:“來,快進來。”
郁槐對上徐母的視線,笑著點了點頭:“阿姨,好久不見。”
“媽,”徐以年拉著郁槐的手,邊說邊往里走,“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全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徐母頓了頓,有些嗔怪道,“誰讓你不告訴我小郁喜歡吃什么。”
“他不挑食,什么都可以,電話里真不是跟您客氣。”徐以年見她還像是不太相信的模樣,干脆把郁槐推出去,“不信您自己問他。”
“上次在醫療總部您準備的都很合胃口,我確實是都可以。”見郁槐一句話就把他媽哄得心花怒放,徐以年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感覺到徐以年的小動作,郁槐反過來捏了他一下,而后將手里提著的禮盒遞給徐母:“以前都沒來得及正式拜訪兩位。聽說這是人類的禮節,希望你們喜歡。”
徐母愣了一瞬,笑著接過:“有心了,你準備的當然好。”然后主動拉過郁槐的手,引著兩人往客廳走。
隨著一陣漸近的腳步聲,徐父的身影出現在樓梯拐角。他的視線掠過徐以年和郁槐交握的手,雖然還有些不適應,但想到兩人經歷過種種磨難后仍能走到一起,一時百感交集。
徐母領著他們在客廳坐下,花梨木茶幾上早已準備好熱氣騰騰的茶點。想起他們應該是從自由港匆匆趕回來,徐父看向郁槐,關切道:“要是忙,晚一點來也可以的。畢竟自由港如今很多事情都等著你去處理。”
“重建也快接近尾聲了,等結束后,您和阿姨抽空來看看。”郁槐將手邊的茶盞遞給徐父,“我和小年也想把婚期定在自由港重開的日子。”
徐以年原本聽他爸和郁槐一來一往聽得正起勁,猝不及防聽到婚禮的事,猛地側頭看向郁槐。
我什么時候‘也想’了??
徐父握在手中的茶盞剛送到嘴邊,聽到他冷不丁提起這茬,聞言下意識和徐母對上目光。后者同樣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立即喜笑顏開,將明顯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的徐父拉到一旁,自己主動坐到了郁槐旁邊。
“婚期真的定了?我和他爸爸都沒有意見,你們想在自由港辦嗎?要不辦兩場吧,自由港一場南海一場,熱熱鬧鬧的。你們有沒有決定好請哪些人?喜歡什么樣的婚禮形式?我認識很有經驗的策劃,你們不想操心就全部交給我……”
徐以年嘴角抽搐,輕輕扯了一下郁槐的衣角,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結婚的事,你什么時候跟我商量的?”
盡管音量非常小,徐以年的聲音卻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郁槐面帶微笑應和著興奮的徐母,間隙中轉過頭,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對徐以年說:“今天下午你躺沙發上睡著了,我問你要不要結婚,你沒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徐以年呆滯片刻,反應過來,狠狠掐了郁槐一把。
-
在徐家吃過晚飯后,徐以年在徐母別有深意的目光中與父母告別,推著郁槐出了家門。
兩人沒有多停留,直接回到了自由港。
外界才剛剛步入初冬,自由港卻已是大雪紛飛。郁槐沒有選擇回城堡,而是帶著徐以年來看已重建完成的黑曜石廣場。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在屋頂上、樹梢頭都積了厚厚一層。
施加在整座廣場上的術法令嵌合在一起的暗黑色晶體不見一絲縫隙,比起從前還略顯粗糙的工藝,此刻它仿佛一面天然的巨大圓鏡。大大小小的傳送陣遍布其上,暗金色的紋路在黑夜中清晰可見,光華流轉如磅礴的山海繪卷。
徐以年環顧一圈,相較于過去,新修建的鐘樓也更為高大宏偉,遠遠望去,色澤瑩潤的白色大理石表盤猶如一輪圓月。水池清澈見底,在夜間閃動著星河般的光輝。想起那場激烈的戰斗,徐以年不禁感慨道:“居然完全看不出痕跡了,自由港的效率很高啊。”
“廣場的進度比較快,競技場和海岸還一團糟。”郁槐以目示意矗立在黑曜石廣場外圍、高聳入云的巨樹,“因為有這個,妖怪們都比較樂意參與廣場的重建。”
相較于世界樹曾經出現過的那些環境艱險惡劣、常人難以到達之地,自由港似乎已是它相對友好的選擇。
即使在漫天大雪之中,世界樹繁密的綠葉依然宛若華蓋,枝頭上大片盛放的粉色花朵云蒸霞蔚,仿佛獨獨只有老樹妖置身的一方天地里春意盎然。因為它的出現,廣場上格外熱鬧,時不時有妖怪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手中捧著掛有紅布的金鈴鐺,站在樹下等待可能降臨的、微渺的奇跡。
大多數人在風雪中傻站了好幾個小時都沒見到任何變化,有站不住的妖怪拐了旁邊人一下:“哥們兒,你在這兒等了多久了?”
那妖怪活動著酸澀的胳膊,也忍不住抱怨:“一整天了,別說什么顯靈,連個樹妖的影子都沒見著。”
又有妖怪插嘴道:“我也是我也是!自從世界樹上個月出現在自由港,我基本每天都來一趟,跟打卡似的。聽說到現在它也沒收下過一個金鈴,我都快懷疑究竟有沒有人真的許愿成功過了。”
“當然有了,你們不知道嗎?”最開始說話的妖怪篤定道,“只有當再次遇見許愿成功的人,世界樹才會開花。”
其他的妖怪聞言紛紛仰頭看向樹枝上沉甸甸的花朵,興奮道:“這么說,那個許愿成功的現在就在自由港咯?”
郁槐和徐以年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聽到這里,郁槐轉過頭,意味深長道:“世界樹幾百年都沒收過愿望。你說,是誰運氣這么好?”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一樹盛放的花朵應該是因為他。想起自己在雪山上許下的、與郁槐有關的愿望,徐以年摸了摸鼻子,沒有立即接話。
他不知道該怎么把這件事告訴郁槐。當年許下愿望時,徐以年做好了將這件事一輩子埋在心里的準備,但沒想到老樹妖會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并且以這樣的形式無聲地告訴他:它的確收下了金鈴,也遵守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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