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區區幾個謀財害命,橫行鄉里的黑店歹人,紀淵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拿來試刀,用完之后,就讓麾下的幾個云鷹緹騎五花大綁,捉去見官。 有北鎮撫司出面,本地縣衙也要重視幾分。 不敢再和稀泥,果斷將其收押入獄。 至于那個周扒皮的背后靠山,說是什么宗祠族老。 實則魚肉鄉里的老朽東西,借著所謂的祖宗規矩仗勢欺人,沒甚根底。 看到如狼似虎的云鷹緹騎上門拿人,當場就被嚇得中風倒地。 李嚴連同隨行的官衙差人,直接將其半數家產抄沒充公。 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哪家聽到風聲,竟然放起鞭炮。 噼里啪啦,敲盆打鼓似的。 一時間聲傳十里,好不熱鬧。 隨后,裴途又從驢棚底下找到地窖,把那些衣不遮體的受辱女子逐一帶出。 各自分開安頓好,再盤問姓名、家住何方。 旋即,幾名小旗找到村里找來里長,吩咐處置妥當。 直到丑時過半,這座表面上亮堂明晃,私底下藏污納垢的客棧,方才消停下來。 后院幾棵老樹底下,還有十二三具死去多年的尸骨...... 童關按住挎刀,帶著縣衙的仵作上前。 把剛才勘探實情一五一十,如實稟報給坐在二樓的千戶大人。偵緝破案、追索要犯,這本來也是北鎮撫司的老本行。 此地一切都交由林縣令吧,畢竟他才是父母官。 稍后讓裴四郎擬三份文書。將情況報給京州衙門、南鎮撫司、以及刑部大理寺,做個報備。 大紅蟒衣的紀淵正襟端坐,簡單吩咐了幾句。 這樁事本來就是順手為之,除了首惡歹人,救下無辜良家。 后續就輪不到北鎮撫司再去摻和,自有縣衙、州府全權負責。 及早趕到遼東,巡狩白山黑水,才是緊要事。 諸位兄弟忙活了大半夜,也不容易。 讓他們尋個廂房落腳歇息,明日一早再匯合出發。 大師,盜字門的張奇山已在前面備好下榻之地,咱們過去再溫一壺酒,探討佛法武學。 經過剛才的小試牛刀,紀淵覺得領悟頗深,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武學浩瀚如海,越是暢游其中,越能感受廣博。 也難怪有些武癡沉迷到難以自拔,對于女色情愛、榮華富貴,全然不放在心上。 那種一點一滴,壯大己身帶來的美妙與充實。 的確不是尋常享樂,所能夠比擬! 好、好、好,老神也有些不夠盡興。 不如,稍后你我搭一搭手,讓老試試九郎你的修為究竟如何! 殺生僧微微點頭,卻沒有立即起身。 他一手持著銅缽,單掌豎于胸前,垂首念誦。 龍蛇也似的大段經文,好像化為肉眼可見的實質波動,轟隆隆震蕩大氣。 宛如法螺吹響,法鼓敲動,大雷音嗡嗡顫動,似是無上妙境鋪展開來。 一條條金色流光交織成飄帶,飛快地彌漫于整座客棧。 這是皇覺寺《小無壽經》中的‘拔一切業障根本得生凈土神咒,...... 紀淵心下感慨,盡管殺生僧葷素不忌,酒肉穿腸過,可那一顆佛心并無瑕疵。 要知道,為冤死、枉死、橫死的亡魂念經超度,頗為損耗功力。 這并非尋常水陸法事,而是真正通過自身的氣血修為,好劃開陰陽兩界,將亡者引 渡。 免得它們滯留人間,受日光曝曬、風吹雨打之苦。 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大師在這一點上,比我做得更好。 紀淵心思浮動,皇天道圖蕩漾一陣華光。 將那些盤踞于老樹下無法離開的孤苦亡魂,悉數映照出來。 那些死相極慘,缺胳膊少腿的亡者,皆是感激無比。 若無殺生僧為其超度,它們都只能與尸骨一起被困于此。 數條陰魂畢恭畢敬,對著那位大和尚拜了一拜。 隨后伴隨著如泣如訴的嗚咽風聲吹過,徹底消散。 大師,陰世沉淪,陰司不存之后,這些亡者又該魂歸何處 紀淵似是想到跟張奇山的那一趟走陰過關,自個兒所見的諸般景象。 可謂一片死寂,毫無生氣,惟有無窮無盡的劫氣道霧。 如同燒完的紙錢余燼,四處飄散著,像是祭奠曾經繁盛無比的數劫大世! 讓人不由聯想到,每一次眾生迎來劫滅,那種血海滔天,白骨如山的破敗慘象! 最終各洲陸沉,天道崩塌,沉入虛空當中。 好似一方無情的巨大磨盤,將一切都碾成童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