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共分天下! 這四個字一出,董敬瑭渾身寒意陡然散去,心頭霎時滾燙如火。 也不怪他這么失態,委實是稱王二字,好比老饕眼中的珍饈,色鬼面前***的傾城美人。 根本無法抗拒! 封侯、拜將、賜上柱國! 這就是武廟最高的三大成就! 任何兵家中人,畢生追求無非如此。 至于那個縱觀古今少之又少,難如登天的異姓王。放在景朝,絕無可能! 因為圣人登基之時,就已定下一條規矩——異姓生時不可封王!最多只能死后追加。 侯爺...... 董敬瑭喉嚨微動,聲音頗為艱澀,像是生銹的鐵甲。他很有自知之明,這輩子也許就止步于四重天大圓滿。倘若真能攫取辟土之功,受封王公之位! 借著天時地利人和,突破五境如同探囊取物! 比起穆如寒槊自立冊封,有名無實的那種虛位強出太多。 敬瑭,你覺得本侯在說笑?是為了拉攏你才放出這樣的狂言?郭鉉好似運籌帷幄,將一切都計算到了,淡淡道: 穆如寒槊成不了大器,擺在他面前就兩條路。要么給四神做狗,為王前驅; 要么彈盡糧絕,埋骨關外。 他的謀劃,本侯大概也清楚幾分。 無非是用掖庭九姓做內應,引滅圣盟當外援。 尋個機會攻破賀蘭關! 只要打下第一座城,將其納入虛空,四神就等于有了一座橋頭堡! 董敬瑭心下再次震動,眼皮狠狠地跳動,對于這位近幾年大肆放權,不理軍務的定揚侯,感到由衷的敬畏。 白山黑水的一切風吹草動,果然都瞞不過對方的耳目與眼線。掖庭九姓背地里那些小伎倆,還有穆如寒槊自以為的大布局。興許早就被定揚侯看在眼里,摸清底細。 本侯這把年紀,別無所求,就幾樁事放不下。 一是困守遼東六十年,蹉跎甲子只落得一代富貴? 本侯心里不痛快,想要為不肖子孫掙一份穩固的家業。 免得跟楊洪一樣,子女死絕,門戶凋零,最后剩個孤家寡人,晚景凄涼。郭鉉并不諱言遮掩,好像跟董敬瑭交底一般,坦誠道: 二是本侯跟年長興斗了大半輩子,我和他都是尸山血海殺出來,將腦袋栓在褲腰帶上。 當年打賭,比誰官做得大。 結果我倆一起封侯,守著白山黑水。圣人定下規矩,異姓生時不可封王。 本侯還沒失心瘋到,冒天下之大不韙稱王。死后摘掉'侯"字,加封'王'爵,便就心滿意足。 所以,本侯需要一份夠分量的潑天大功,養著掖庭九姓、穆如寒槊,原因也正是在此。殺一個逆賊余孽,充其量被東宮嘉獎。 可剿滅復辟百蠻,建立新朝的亂黨首領,意義就不同了。 董敬瑭深吸一口氣,虧得他之前還覺得穆如寒槊隱忍蟄伏,定能做成大業。如今再看,其人不過是定揚侯更進一步的踏腳石。 果然,這些跟隨圣人打天下,從龍有功、享受富貴的文臣武將。 沒有誰是省油的燈! 侯爺若不嫌棄敬瑭的掖庭血脈。我愿為定揚侯府效命用命! 董敬瑭思忖片刻,雙手重重抱拳道。你能這樣答,本侯很高興。 掖庭的百代血契,并非全無破解之法。 當年百蠻皇族一個主子撐死了,契定七八個奴才。如今穆如寒槊一人為主,操弄千人生死。 威權更重,心神消 耗也大。 可偏生他生性多疑,始終不愿把真血'交給旁人。郭鉉巡視一圈城頭,隨后走進近處的烽燧。 里面幾個步卒搓著手,圍攏火盆取暖,忽然感到入口光線一暗。扭頭一看,正是賀蘭關中無人不識的定揚侯! 可那些烽燧步卒并不起身,反而厲聲問道:亥時!口令! 郭鉉頗為滿意,用余光瞥向董敬瑭。 后者將亥時的暗號報上,那些烽燧步卒方才跪下:參見侯爺!請恕我等無禮!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