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些保存薪火,重開山門的諸圣道統,無不驚懼于量劫之可怖。 眾多大能商定計策,認為無窮劫數來自于因果業力,應該維持人神天各一方,唯佛、道傳承可不變。 故而,合力煉成一張封神榜,將其合于虛空。 打算讓諸圣道統之門人弟子,應劫入世封神登位。 從此人間自有法度,上界自有天條。 只不過此事并未完全功成,前因后果皆掩埋于浩瀚古史,只余下只鱗片爪的幾句話流傳后世。 “莫要聒噪,且映照之。” 紀淵道心堅定,自有打算,根本沒有搭理天運子的意思。 他五指發力緊緊攥住,穩固形體的那縷殘魂又有潰散之勢,劇烈痛苦撕扯心念,好似粉身碎骨一般。 “今日之辱,若有機會定當百倍償還……” 天運子一邊怨恨咒罵,一邊老實催動本命道術。 那條凝聚流水光陰,幽幽歲月的小河,復又顯現出來。 這一次卻不是天京城太安坊。 換成寒流刺骨,滴水成冰的朔風關! 身披棉甲,頭戴鐵盔的紀淵,成了邊軍一小卒! 【紀淵,玄洲,景朝,大統四十八年出生。 祖籍遼東,闔家俱滅,僅活一人……】 前面大半段都與上一條大道軌跡,沒什么區別。 也是被上官打壓,難以容身,最終為謀前程告別二叔紀成宗,離開已無立錐之地的天京,前往邊關投軍。 【因善于騎射,弓馬嫻熟,領隊官一軍。 且英毅驍健,被認為有大將之才,迅速冒頭拔尖,升任千總。 大統六十八年,土蠻六百騎于蒙陰山宿營,為紀千總所知,親率三十人以少擊多,割首級百余顆。 邊關震動,名傳朔風,兵部尚書大加贊賞,再升參將。 后被召回京城,覲見面圣,沿途得遇涼國公楊洪,深得賞識器重,遂拜為義父,執掌威武衛軍……】 紀淵眸光低垂,臉色有些古怪。 這又是哪一角的未來? 他跟楊洪成了父子? 【不出兩年,紀淵迎娶涼國公府三小姐,后被楊洪舉薦前往遼東鎮防,官拜宣府巡撫,總領地方軍務。 紀淵擴筑八百里烽燧堡,征討穆如寒槊,剿滅泰寧、古勒諸部,斬首千余。 此役俘獲穆如寒槊之子,穆如鐵。 紀淵未殺之,令其為奴仆。 次年冬,百蠻諸部再率五萬之眾,繞開賀蘭關,從八百里烽燧堡沖殺劫掠。 再被紀淵率親兵擊破,追殺至大凌河。 因其戰功彪炳,提拔為兵部侍郎,東宮賜其節制三府兵馬之大權。 數年后,楊洪病重而死,余黨皆被太子清除,唯獨紀淵置身事外,不受風波影響。 次年,紀淵與定揚侯郭鉉相逢于錦州,彼此投契成忘年交,遂拜為義父,迎娶其女為平妻。 突破五重天,崛起兵家戰帥之位,入武廟祭祀,得神兵鳳翅鎦金镋。 其后鎮守遼東十年間,紀淵上書朝廷,愿意親率威武、鷹揚、豹韜三支衛軍,與關寧鐵騎,搗百蠻之巢穴,絕穆如之種類。 東宮應允,遂開犁庭之役。 紀淵長驅直入,麾下虎狼之師,摧枯拉朽,百蠻各部強壯就戮,老稚盡俘,若土崩而火滅,猶瓦解而冰消,空其藏而豬其宅,杜其穴而空其巢,旬日之內,虜境以之蕭條。 此戰大勝,紀淵辟土千里,立下白山黑水第九府,取名建州。 百蠻之人,聞紀淵之名無不悚然。 穆如寒槊數次遞交降帖,愿稱紀淵為父,永為景朝奴仆。 紀淵拒而不受,凡有來使皆斬。 兩年后,令其子穆如鐵親斬其父穆如寒槊,懾服百蠻,收攏掖庭。 再受朝廷加封,寧遠伯。 紀淵開廣云、寧海二市,百蠻諸部歸順臣服。 御賜蟒袍,令左軍大都督,再加封太子太傅……】 “你紀九郎錚錚傲骨,怎么接連認了楊洪、郭鉉做干爹?” 天運子忍受難以形容的寸裂劇痛,冷嘲熱諷道。 “這一道軌跡變數,楊洪、郭鉉皆善終,我認其父,養老送終也算不得什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紀淵澹澹一笑,并未覺得有何問題。 每次所映照的情景不同,所做的選擇自然也不一樣。 從遼東泥腿子走到鎮守遼東八府,只手遮天的寧遠伯,再到辟土千里立建州的太子太傅兼左軍大都督。 也不比上一回獨身挽天傾的紀少保差了。 “你讓我映照這些天機變化,又有什么用處? 最后總歸改不了白含章或背刺,或病重,皇太孫繼位,燕王奉天靖難之定數! 這一次,隨著你身死而終,穆如寒槊之子,穆如鐵羽翼豐滿,率建州的百蠻諸部,發‘七大恨’之征討檄文,再次反叛! 景朝國運,不可避免走向垮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