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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州牧府出來，返回蒯府的路上，蒯越蒯良兄弟結(jié)伴而行。

    蒯越在前。

    蒯良則是落后兄長幾步。

    望著前方兄長的背影，蒯良心中猶豫不已，表情欲言又止。

    終于。

    在進(jìn)入蒯府之后，蒯良追至蒯越的身邊說道：“兄長，弟以為你會反對將武關(guān)劃撥給那張策！沒想到……”

    行進(jìn)中的蒯越步伐停了下來，他半側(cè)著身子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弟弟。

    當(dāng)他看到弟弟蒯良毫不避讓的眼神時(shí)，他的口中發(fā)出輕笑：“子柔，因何認(rèn)為我會反對？”

    “你我二人都明白，荊州得以在這亂世中存續(xù)的憑仗從來不是那什么宛城和武關(guān)，而是襄陽城外那橫亙西東的滾滾大江！”

    “江水不絕，敵人就難以攻占荊州。”

    “而且……”

    蒯越回頭看向州牧府所在的方向，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讓蒯良心悸不已的笑容。

    “這亂世之中，袁紹，孫策，曹操，公孫瓚，以及方才你對州牧大人提到的張策，都有可能問鼎天下，但……”

    “唯獨(dú)我們這位雄心不復(fù)，只求自守的州牧大人不可能！”

    蒯越說的一陣搖頭。

    而后他似是想起什么，補(bǔ)充說道：“不止州牧大人不可能，從兩位公子的身上我也看不到這種可能。”

    “長公子劉琦為人寬厚，頗有州牧大人之風(fēng)，將來在我等的輔佐下未必不能據(jù)守荊州，可惜……”

    思及這些年來劉琦的身體狀況，蒯越神情惋惜不已。

    “奈何其體弱多病，即便其將來掌控了荊州，也活不長久。”

    “至于二公子劉琮……”

    蒯越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位整天遛鳥逗狗的紈绔公子。

    只得說道：“他啊……不提也罷。”

    “這種情況下，將武關(guān)交給張策結(jié)個(gè)緣分也不錯(cuò)。”

    “至少……”

    蒯越目光深邃，負(fù)手仰頭看向天際。

    “來日那張策倘若成了氣候，領(lǐng)關(guān)中鐵騎南下荊州，我蒯氏一族多多少少能多一條退路。”

    蒯越的言論已經(jīng)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但是。

    蒯良則是沒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上對兄長的“二心”“背主”之舉進(jìn)行譴責(zé)。

    因?yàn)樨崃济靼住?

    這就是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存世之道。

    只要能讓家族維續(xù)下去，些許的背叛算不上什么。

    即便他們不這樣做，其他人也會這樣做。

    在荊襄之地一眾世家大族的眼中，荊州不過是他們在亂世之中讓家族上升的籌碼而已。

    只不過……

    他們蒯家搶先了一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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