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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監(jiān)獄，李蟬被人帶到神咤司公廨后方，在郭洵的監(jiān)視下，被兩個司吏架著用竹刷刷凈身子，換上一身干凈的粗葛布衣，就被押到神咤司的偏廳。

    那位沈鶴衣已離去，接見李蟬的是神咤司司丞和那個少年。

    偏廳不是審犯人的地方，沒掛上降魔神君的真靈圖，墻上掛著兩幅字，一幅寫著“神而咤之”，一幅寫著“諸邪辟易”，筆劃轉(zhuǎn)折之間斬釘截鐵，殺氣四溢。窗外種著一叢筆直的劍竹，在微風(fēng)中偶爾發(fā)出窸窣的輕響。窗下放著一架蓮花漏，司丞和那個少年都沒有說話，屋內(nèi)靜得能聽見蓮花漏轉(zhuǎn)動的聲音。

    李蟬一眼掠過就低下頭，已把面前那二人的模樣收入眼底，不用介紹，也能認(rèn)出那個穿青領(lǐng)山紋絺衣，戴著銀鏤革囊的男人是神咤司司丞。神咤司司職特殊，在玄都這邊州，不受州府轄治，直接向玉京城的“諸元臺”負(fù)責(zé)。這位司丞官居四品，在玄都算是一方大員。

    而那個少年，只是穿著一襲素凈的布衣，憑腰間那塊鶴衣直指的腰牌，就和神咤司司丞平起平坐了。

    在郭洵下去帶人的時候，司丞就看過了李蟬的注色，本來，他不必具體去管哪件案子，也沒必要接見一個左道妖人，但這回情況特殊，出不得岔子，他打量了李蟬一會兒，問道：“知道是誰調(diào)你出來，為什么調(diào)你出來嗎？”

    “大概知道，是沈鶴衣的意思。”李蟬回答道，“但我不知具體。”

    “郭都尉。”司丞看向郭洵。

    郭洵便道：“七日前，聽天監(jiān)的更夫許阿能夜巡清河坊白鹿里時，暴斃而死，里正報官后，法曹派人查案，又死了三個官差，神咤司介入，查知是妖魔作亂，不過現(xiàn)在還沒抓住元兇。”

    司丞看把目光轉(zhuǎn)回李蟬。

    都尉沒全部透底，李蟬知道自己沒得選擇，他直接了當(dāng)?shù)溃骸拔視鍪窒嘀！?

    伸出四根修長筆直的手指，“有四個條件。”

    少年細(xì)眉微挑，“你以為你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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