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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郎。”

    “阿郎。”

    眾妖一齊開口，徐達(dá)聲若雷鳴，紅藥嗓音清脆，青赤夜叉聲音渾厚兇惡，其它道行低微的妖鬼嘰嘰喳喳。

    “阿郎，這些倀鬼……”

    紅藥望著受驚飛散倀鬼，這些倀鬼有的一身長(zhǎng)衫作書生打扮，有的看著像行商，有的像是村民，還有的著裝像是域外人士，男女老少，雖然形貌凄慘，卻都是受害枉死之人，令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倀已非人非鬼，受那勾魂的妖怪奴役，不得脫化。”

    李蟬垂下眼簾，提劍前行。

    “送他們解脫吧。”

    紅藥應(yīng)了聲是，抬手一揮，蜃氣涌動(dòng)，被蜃氣籠罩的倀鬼一下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有的甚至互相撕咬。

    “紅藥姑娘，可不要搶咱風(fēng)頭！”

    徐達(dá)四足一縱，騰身躍起，在洞壁上如履平地，叼住一只倀鬼，頭一揚(yáng)正準(zhǔn)備吞下去。

    眼角瞥到李蟬的背影，又一個(gè)激靈，一甩頭把倀鬼撕碎，連連呸了幾聲，飛身去咬下一只倀鬼。

    青夜叉伸手一撈，捉住一只倀鬼腳踝，又手中一滑被倀鬼逃走，掌中只捏住一只繡花鞋。

    它獰笑一聲，頭顱脫身飛出，一下咬住倀鬼拖了下來，雙手持戟一下刺穿倀鬼后背，刺啦一下撕成兩半。

    戴燭撲棱翅膀四處飛舞，冠上燭火熊熊，與火精宋無忌一同焚燒倀鬼。

    而那些附身掃帚鍋碗瓢盆的小妖小鬼，嘰嘰喳喳一擁而上，七八只為一伙，捉住一只只倀鬼扭抱撕扯。

    鬼哭、獸吼，風(fēng)火聲中，李蟬提著劍從洞口躍下，借洞壁上突起的巖石落在淵底，一步步走向變舌巨妖。

    巨妖發(fā)出驚慌粗重的喘息，血盆大口張合，聲如悶雷滾滾。

    “妖主……你是何方妖主？且慢，且慢動(dòng)手，你可知我的身份！”

    “我乃象雄國大將……地神……炟那伏羅！”

    李蟬本來沒有理會(huì)變舌的話，聽到它自報(bào)身份時(shí)，卻腳步一頓，皺起眉頭。

    天下除大庸以外還有諸國，但唯獨(dú)大庸誓不與妖魔共存。

    就算西方梵生、寶獅子等佛國，對(duì)待妖魔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態(tài)度，甚至有妖魔頓悟成佛的說法。

    除此之外，無論是信奉襄日天的北蠻諸部，還是號(hào)稱有八百萬野神的南方神蓬，抑或供奉本主的西南六詔，又或者信奉魔神的西方大月至象雄諸國，都有著與妖魔共存的獨(dú)特方式。

    就拿象雄國來說，上至君主下至百姓都供奉魔神，國中一部《黑白花十萬龍經(jīng)》，將天下魔神分為三類，其中龍神居居于水中，寧神居于空中，地神居于地下。

    這變舌巨妖，炟那伏羅，原來是象雄國地神。

    變舌與草木之妖的共同之處在于難以移動(dòng)，李蟬剛見到這妖怪，還以為它是烏山山神，本就生在烏山中，只是因?yàn)閿嗔讼慊穑庞种夭偈橙伺f業(yè)。

    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情況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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