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新枝-《畫妖師》
第(1/3)頁
雷光瞬息消弭,李蟬看著燭光下的那行觸目驚心的墨字,耳邊的雷音逐漸被嘩然雨聲取代。他執起筆,問道:“如今的玄都里,哪一家的先祖是眷人?”
問完后李蟬放開筆,筆尖懸在紙上,緩緩寫出一個“崔”字。
筆君繼續寫道:“玄都崔氏的先祖,古時便是青丘狐族的眷人,那時人族無姓,崔氏先祖得涂山氏賜名‘謹耳’,至人祖絕地天通,蕩除妖魔后,使謹耳一族治理崔邑,其后人茲此便以崔為姓。”
李蟬一邊讀字,一邊想到了神女橋的案子,原來除了以人飼妖這檔事,崔家還有更駭人聽聞的過往。
崔家家主崔世廉乃東臺右相,位極人臣,當朝貞和皇后也姓崔。這位崔后在坊間可頗有賢名,話說當年圣人西逐妖魔不久,國力大傷,社稷未定,北有蠻族入侵,南有六詔虎視眈眈,除此之外,就拿玄象琵琶的例子來說,連向來態度卑微與屬國無異的神蓬國都按捺不住反噬之心,也敢派出樂師也敢乘舟跨海到玄都,要自證青出于藍,反客為主,可見該時局勢之惡劣。那時北蠻撒盎國主以襄日天降下神諭為名,遣使來大庸國,要娶大庸國靜陽公主獨孤持玉為妻,朝臣議論過后皆以為和親乃上策,素不干政的崔皇后卻尋了個由頭,將靜陽公主“囚禁”至掖庭,制止了這場和親,便因此事,大庸百姓到如今提起貞和皇后,都要打心眼里里稱贊幾句好話,也不知百姓若知道了這位崔皇后祖上的淵源,又會作何感想。
李蟬想到這里,見筆君又寫了一些文字:“今日之崔氏乃至九姓十三望子弟遍布天下,像崔氏這樣的世家,祖上既與妖魔有淵源,又依附兩教,亦是朝廷之臣屬,立場不定。”
寫到這里筆君突然筆鋒一轉,問道:“希夷山遠在數千里外,在西陲的勢力遠不如青雀宮,那希夷門人又如何能在此地如魚得水,在神咤司眼皮底下驅妖弒神?”
李蟬見筆君停住,便接過筆,思慮片刻后答道:“雖不知原因,但希夷山似乎不愿皇帝西行,目的與妖魔一致。而崔家既依附希夷山,又與妖魔淵源頗深,有了這個中間人,那希夷門人的所作所為,就說得通了。”
筆君寫道:“帝王西行禪度朔,玄都之變即是棋局的第一著,你若對那希夷門人動手,勢必卷入局中。”
寫完這段話,筆桿一轉,擱在筆山上不再動彈。
陰雨天里久久不干的墨痕映著幽幽燭火,李蟬將紙上的大段文字從頭至尾看了幾遍,許久之后吐出一口有些煩悶的氣息,掀起紙的一角提起來,放到戴燭冠上點燃后,扔進腳邊火盆中,李蟬起身負手望著緊閉的窗戶,眼神卻似乎落在窗外。
風雨聲里,偶爾滾過的雷音若隱若現。
紅色剪紙女娃悄然飄落,掃晴娘婷婷立在窗邊問道:“阿郎怎么打算?”
“聶三郎是我的好友。”李蟬瞥著火盆里蜀州麻紙將熄的余燼,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梁上的徐達叫道:“阿郎要殺誰便殺,咱定要他尸骨無存!那道士也無甚本事,那夜要不是咱想救下聶三郎,縱使他出了飛劍,也傷不到咱半根毛!”
又話鋒一轉道:“只是那道士終究有幾分腌臜手段,他背后又牽連頗多,還望阿郎切莫莽撞,切莫莽撞呀!”
李蟬沒有回應徐達,轉頭望向屋門口,只見涂山兕靠在墻邊,懷抱長刀。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宁武县|
馆陶县|
石首市|
烟台市|
宝清县|
德令哈市|
崇州市|
丘北县|
克山县|
泰安市|
五大连池市|
周宁县|
大连市|
嘉义县|
工布江达县|
武夷山市|
延长县|
攀枝花市|
潍坊市|
宜君县|
濮阳县|
南开区|
佛坪县|
太仓市|
蒙阴县|
大埔区|
铁力市|
山阳县|
监利县|
孝昌县|
仙游县|
深泽县|
刚察县|
郧西县|
冷水江市|
旬邑县|
区。|
舞阳县|
泾源县|
涡阳县|
米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