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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十七年里，徐老六親眼見證任真的長大，對這小子的性情再熟悉不過。雖然身為繡衣坊主，為復(fù)仇而來北唐，任真骨子里的善意，始終未曾泯滅。

    冤有頭債有主，他復(fù)仇的對象是那些參與冤案的元兇，但并不意味著，整個北唐朝廷都有罪，所有喝下云煙茶的豪門親屬也該死。哪怕女帝本人，也得死在他手里，才算復(fù)仇。

    尤其在這節(jié)骨眼上，如果毒蠱爆發(fā)，先從內(nèi)部崩潰，北唐就徹底完了。大好江山，千萬黎民，都將被蹂躪在南晉的鐵騎之下。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徐老六確信，任真醒來后，知道云煙茶幕后的陰謀，肯定會力挽狂瀾，挽救中毒蠱的京城臣民。

    當(dāng)然前提是，先要將任真搶救過來。

    他心里的這些憂慮，楊健并不清楚，聽牧云說可以配藥，連忙問道：“徐兄弟的毒能解，那侯爺呢？能不能先把入簾青消除掉？”

    牧云搖頭，凝望著碗里的云煙茶。有些失神。

    “我剛才說過，他體內(nèi)的入簾青毒量，本不致人喪失意識，但是有另一種毒蠱攪局，入簾青已然變異，不再保持應(yīng)有的特性。我遲遲不敢用藥，就是因為不確定，它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

    如果是常態(tài)下的入簾青，她有把握可以破解。然而，毒蠱異變難以判斷，沒人知道，除了形態(tài)以外，它的毒性和效力又產(chǎn)生怎樣的變數(shù)。

    這種狀況下，再按常規(guī)方法配藥，可能會適得其反，不僅無法解毒，反而讓病情進一步惡化。

    所以，牧云沒敢貿(mào)然嘗試。

    徐老六聞言，沮喪之情溢于言表。敢情折騰了半天，縱然知道病因，還是束手無策，并沒取得實質(zhì)性進展。

    楊健臉色陰沉，也對這個結(jié)果失望。

    無人說話，屋里的氣氛很沉悶。

    過了一會兒，楊健開口問道：“入簾青的情況不明，只能先放在一邊。另一種毒蠱又是什么情況？夫人有沒有把握破解？”

    牧云側(cè)坐在桌旁，打量著楊健，說道：“關(guān)于另一種毒蠱，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這真是個亙古不變的賣關(guān)子說法。

    楊健黯然道：“壞消息已經(jīng)夠多了，你還是先說點好的吧。”

    牧云說道：“好消息是，那種毒蠱沒在侯爺體內(nèi)發(fā)作，咱們不用為破解它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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