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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樓，池寧調(diào)出打車軟件，梁行野蓋住他手機(jī)，“寧寧。”

    池寧：“什么事？”

    “我送你回家。”

    “那太麻煩你了，”池寧淡淡地說，“我自己打車吧。”

    路口駛過一輛深灰邁巴赫，穩(wěn)穩(wěn)停在池寧面前。梁行野半抱半拎，將他弄進(jìn)后座。

    梁行野說了個地址，司機(jī)調(diào)轉(zhuǎn)方向，匯入車流。

    車?yán)镆黄澎o，池寧緊靠車門，像要跟梁行野劃清界限。

    他今天戴了頂駝色針織帽，勾勒出優(yōu)越的頭型，側(cè)著臉，睫毛濃密，眨眼時猶如蝶翼。

    梁行野凝視他許久，池寧閉上眼睛，假裝在睡覺。

    等到了湖邊別墅區(qū)，池寧下車，看著梁行野，禮貌道謝，“謝謝你送我回家。”

    他轉(zhuǎn)身進(jìn)院子，被梁行野拽住手腕。

    池今敘這套別墅外墻有圍欄，地臺較高，梁行野將池寧抱上去，微微抬頭，撫摸他臉頰。

    “你別摸我，我不想跟你談戀愛，”池寧說，“因為你已經(jīng)四天半沒理我了。”

    梁行野說：“我也覺得好久。”

    池寧隨口胡謅：“我昨天都生病了。”

    “生病了？”

    “是，很嚴(yán)重，我現(xiàn)在嗓子還好疼。”池寧咳了幾聲。

    “可是寧寧，”梁行野微微蹙眉，似是不解，眼里卻滿是笑意，“我不記得你有生病。”

    “你沒找過我，怎么會知道。”

    “你跟你哥逛商場的時候，我和段沂在后邊跟著。你在工作室上班，吃的芒果大福，我買的。你錄歌的時候，我在操控室看你。你在餐廳偷看我的時候……”

    池寧：“我沒有偷看你！”

    “我一起身，你就跑了，”梁行野問，“你既然想我，為什么不主動來找我？”

    手心出了汗，欄板上黏糊糊的，池寧換了個位置，“我在生氣。”

    “生什么氣？我不跟你聯(lián)系，我要你回應(yīng)？”梁行野望著池寧眼睛，“還是你覺得我脾氣太壞，不好相處？”

    池寧像被燙了一下。

    “我脾氣有時候確實……”

    池寧接話：“你脾氣不壞，你沒有缺點(diǎn)。”

    梁行野笑了聲，順著池寧手背，滑進(jìn)他指縫，跟他十指相扣，“我不是沒有缺點(diǎn)，是你愛我的不完美，過于偏心我。”

    “我曾經(jīng)以為你單純依賴我，但仔細(xì)想想，并非如此。依賴向內(nèi)，聚焦點(diǎn)在你自己，能得到安全感和庇護(hù)。愛向外，聚焦點(diǎn)在對方，希望對方能一切安好。”

    “你心疼我，在乎我所有情緒。甚至當(dāng)我媽扇巴掌，你哥提花瓶時，你下意識擋住我，”梁行野說，“我從小學(xué)拳擊，你打過架嗎？竟然想保護(hù)我。”

    “我是一顆鋼珠，你卻把我當(dāng)成玻璃珠，怕我摔碎。寧寧，這就是愛。”

    “依賴和愛不一樣，依賴可以轉(zhuǎn)移，愛不行。你哥回來了，你大可以從我這抽身，開啟一段全新的生活，但你做不到。”梁行野拉近距離，兩人鼻尖相觸，“對嗎寧寧？”

    呼吸間的熱氣交纏，池寧抿起唇，不自覺屏住呼吸，“嗯。”

    他怕梁行野摔碎，想保護(hù)他。

    梁行野看著池寧，他心思一眼能望到底，明白了大半，但還有些不懂。

    有貓?zhí)M(jìn)灌木叢，發(fā)出窸窣的聲響，池寧越過梁行野肩膀看見了路口的池今敘，抱著手，面無表情。

    池寧往下扯針織帽，罩住眼睛。粗毛線縫隙較大，有幾縷頭發(fā)露出來。

    梁行野笑出聲，摘掉他帽子，“你干什么？”

    池寧背靠圍欄，手心緊貼著欄板，像只受驚的壁虎，“我哥，在你后面。”

    他猛地推開梁行野，跑進(jìn)院子，上了樓。

    臥室的陽臺正對大門，窗簾掀開一條線，池寧躲在墻邊，偷偷望著梁行野。看他將針織帽給他哥，和他哥搭話，看他坐進(jìn)車?yán)铮г谝曇爸小?

    晚上，池寧早早洗完澡，整個人鉆被子里，做賊似的觀看昨晚收藏的同性吻戲合集。

    大部分是泰劇集錦，濾鏡唯美，主角演技在線，氛圍感拉滿。

    可能被子里悶得慌，池寧心跳逐漸加速。

    關(guān)了手機(jī)，他直愣愣地望著天窗，心想，和梁行野接吻是什么感覺？

    池寧噘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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