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縱你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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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姜予漾的密友,喬頌早就了解她的心之所向。
附中曾組織過所有年級一起去香山秋游,成片的楓葉像火燒云,一路踩過去,又像踏足輕盈的羽毛。
姜予漾收集了一片葉子后夾在書頁里,她做成了一張葉拓畫,旁邊就寫了一行字,是工工整整的小楷。
“我的小王子,別那么驕傲啊。”
就像接吻,只要他將頭低下來一點點,她就不用追逐的那么累。
當然,喬頌只知道這葉拓畫的存在,并不清楚上面寫了什么。
這張葉拓最終也沒有交付到沈弋手里,他從來不收女生給的情書、禮物,夾雜在一堆東西的一張葉拓畫被扔進垃圾桶,再也沒能重見天日。
沈弋一時無話,他氣壓漸低,心口出現了一道裂痕,很深很深且短時間內無法修補。
最后,喬頌環抱著雙臂,蹬著高跟鞋啪嗒啪嗒地離去。
他仍靜默在原地,眼皮垂下,遮住了雙眸的情緒。
走廊上,有來來往往的醫生和病人,由于不能大聲喧嘩,除了腳步聲,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一位小護士見他半天沒動,上前關切道:“先生,您還好嗎?”
“不好。”
他面色僵著,五指緊攥,頭也沒回地走了。
準確說,是糟糕透了。
沈弋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人到醫院樓下,現在送他去機場。
傍晚,京城天空的云層翻涌著,夕陽逐漸沒入地平線以下,遠處的路燈慢慢亮起,驅逐了四下的昏暗。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站在攤邊賣糖炒板栗,看起來熱騰騰的,直冒白氣。
他眼前自動浮現出許多年前冬日的光景,灰蒙蒙的天空總蒙著一層陰翳,路邊的樹干光禿禿的,寒風吹佛,冬日的京城就愈發蕭索。
很快要高考了,沈弋還是選擇時不時上籃球場玩玩兒,輕松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出校門時,他身邊跟著一群打籃球的球友,嘰嘰喳喳聊著天。
正是青春期,荷爾蒙最旺盛的時候,男孩子間私下會聊的禁—忌話題,他從來只是聽聽,不參與其中。
“那女孩兒正啊,長的很純,像哪個女明星來著。”
“誒,就是裹的太厚,看不出來身材怎么樣?”
“......”
本來沒什么興趣,他偶然瞥過去才發現是這群小子談論的女孩子是姜予漾,她小半張臉裹在圍巾里,眼睫忽閃忽閃的,像蝴蝶極輕的振翅。
小姑娘捧著一袋子,鼻尖凍的通紅,里面的板栗熱熱乎乎的。
那時候因為沈蕁車禍去世的打擊,他接受不了姜予漾的存在,愣是半個眼神都沒給。
這回看過去才發現小姑娘很靈動,皮膚白的如薄雪,見誰都是笑吟吟的。
她對他也笑過嗎?
他不記得了。
有人問他去不去吃飯,沈弋單手抄兜,說的相當不留情面:“你們收斂點兒。”
這么多年,學校附近賣板栗的還在,只不過不是那一家了,他的視野里也沒有小姑娘的身影。
沈弋頓了頓腳步,徑直走過去買了袋板栗,然后坐在后座繼續等。
打開包裝袋,糖炒的清甜盈滿車廂,沒吃幾口,他就給袋子封口了。
也沒見那么好吃,她怎么就吃到合口味就能笑的梨渦盈盈呢?
——
來到巴黎差不多半個月,姜予漾已經習慣了在巴黎雜志社的生活,她坐在大屏的蘋果電腦前,能聞到各種并不難聞的氣味交雜。
由于樣衣就掛在抬頭可見的地方,那些衣料全是嶄新的,所以會有種衣料味。
她的桌上放著一杯熱乎乎的咖啡,清晨的活力全在于此。
不比在國內上班的嚴格著裝要求,巴黎的人們相當松散,更樂意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就比如她旁邊的長卷發小姐姐,穿著相當前衛并將此簡稱為時尚雜志編輯的打扮要義。
姜予漾還注意到,溫圖爾近來都只是中午跟下班時現身過公司,在巴黎,高級編輯、主編比普通員工還要忙碌。
有時候走廊上碰見了,溫圖爾身邊跟著的女助理會完全無視她的招呼。
巴黎時裝周開幕在即,在四大時裝周里,巴黎的這場無疑是核心風向標,奢華且浪漫。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icon》最忙碌的日子,雜志社里的其他人都像如臨大敵,總有接不完的電話。
由于她是溫圖爾的助理,其他部門也不敢擅自讓她做事,如此一來,姜予漾只能做著很基礎的工作,給打印機里放紙,整理樣衣,一切仿佛從零開始。
姜予漾毫無怨言,無論什么細活兒,從來都是兢兢業業的,這樣的人會讓同事非常喜歡,那些基礎活兒她做的比笨手笨腳的實習生好,大大加快了配合效率。
與往常一樣,她去商場買了一些食材,回公寓的路上去了趟戰神廣場。
每至黃昏,這里會飛來許多潔白的鴿子,成群結片,有游客和當地居民給它們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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