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小陳,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來意,甚至冒著被毒打的風險提示了她,保護了她的安全。 她現在要做的,不僅僅關系到一個完整的“故事”,更關系到小陳的安危。 如果一個瞎了的乞丐,變成瘋子會怎樣? 一個看不見的瘋子,隨時隨地都可能跑到車流如織的公路上,可能跌落在荒無人煙的橋洞里,可能……無聲無息地消失。 追問真相,這是記者的使命。 尋求正義,這是記者的道德。 “這么說,你們一直相依為命?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回家鄉去?” 大陳和小陳并肩坐在柳樹蔭下,看著真如兄弟一般。 大陳將他已經畸形的手展示給寧馥的攝像鏡頭,“已經這樣了,到哪去還能有什么不一樣的?俺們倆也都沒個媳婦和娃娃,在這里靠你們這些好心人多啊,還能吃上口飽飯。” 寧馥又問:“小陳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大陳道:“生病病瞎的。”他嘆了一口氣,“他命不好。最近那,腦子也開始犯糊涂了!恐怕再過一陣就要開始說胡話啦!” 寧馥看了小陳一眼。 他灰白的眼無神地直視著前方,似乎對大陳的話充耳不聞。 寧馥想了想,道:“為什么不給他弄個盲杖呢?” 便宜的盲杖,他們兩三天的錢就夠買了。或者哪怕找根長度合適的棍子,給他當盲杖用呢。 她非常真誠,看起來完全是為這乞丐兄弟倆著想:“這樣的話,小陳也能自己行走,就不用你每天接送他了呀。” 大陳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么個問題。 ——他們是乞丐,是窮人中的窮人,他們“相依為命”的模式,從來都是感人的關鍵點,沒人質疑過。 “這不是我不放心哪,”大陳道:“他自己走不了的!非得我牽著他才行,不然啊,一會兒就走到那大馬路上去了!” 一天的采訪告一段落,寧馥又提出個要求來,“我能到你們的‘家’去看看嗎?” 大陳不太情愿,“那不行,你這么漂亮的女娃娃,可去不了俺們的臟窩窩哦!” 寧馥做苦惱狀,“我這次是要用作業參賽的,如果能有更多的素材,拿到獎,我給您分一半!” 她強調這次作業的重要性,“我想保研,就全靠這份作業了,你們幫幫忙唄。” 大陳并不知道什么叫保研,參賽又是參個什么賽,但寧馥很清楚明白地表達了她的意思—— 她只要榮譽,金錢上的利益當然可以出讓。 大陳充分展露了一個底層乞丐所能具備的直接和狡黠,“你們學生的獎才有多少錢哪!” 寧馥會意。 她扮演的就是不設防的女大學生,很容易被“社會人”訛詐的那種。 “是全國的比賽呢,獎金有一萬塊。” 大陳笑了,露出一口黃黑的牙齒。 “那你要先給錢。” 棚戶區的小磚房。 看樣子是草草收拾過了,寧馥帶著設備走進屋子,屋內的擺設比昨夜看得要更加清楚。但房間里很黑。 ——唯一的后窗,此刻被用木板擋上了。 的確是亂糟糟臟兮兮,屋頂糊著不知哪個年代的舊報紙,靠窗的床上胡亂堆著一條被子。 鐵鏈不見了。 寧馥給李宇打了個電話。 “我有一條獨家的新聞。” 李宇頓時來了興趣,他是知道寧馥能力的,只要這小姑娘說有大新聞,那絕對不是逗小孩子玩的。 “什么價,你隨意開!” 寧馥在電話中也不賣關子,“不要錢。實際上,我是想請李哥幫個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