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小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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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了異地戀,做過了抗?fàn)帲矝_破過困難,但凡能堅持的他們都努力過了,卻還是沒抵過現(xiàn)實,但現(xiàn)在這種局面再掙扎也是徒勞,他們最終都無法拋開各自的家庭做一個一己私欲的人,成長的代價除了泯滅童心,還有諸多的無能為力。
視線模糊,喉間荷荷,她知道這一次自己再也抓不住了,他也是。
在晨曦透進(jìn)玻璃窗照亮她細(xì)長的眼尾時,她才恍惚,天已經(jīng)亮了。
總有人要來了結(jié)的,那就讓她做這個惡人吧,就像他說的,她的心總比他硬。
日本比中國的時差只快一個小時,她知道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醒了,于是撥通了語音。
他永遠(yuǎn)都是秒接的,包括這一次,可聲音低沉得也像一夜無眠,他直接忽略了昨晚,照常問她,“醒了?要去上課了?”
這次換她長久靜默,一夜未合眼,她宛如只剩一息尚在的軀殼,面容枯槁眼神空靈,短短幾個字要用盡全力,一句話間隔三次極為艱澀,“王驍歧,我們,就這樣吧。”
隔著電話,他們的呼吸頻率逐漸一致,在無聲中彼此交融,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別,卻是沒有任何溫度的。
寂靜的蕭索,漫長的時間把他的嗓子熏染枯萃無比,如葉之凋零,霧之將盡,他緩緩?fù)鲁鲆粋€字,“好。”
她望著面前漸多的人群,默默深吸了一口氣,“以后,就不要聯(lián)系了。”
“好。”
“我去學(xué)校上課了,掛了。”
“等一下。”
這三個字讓她手指緊攥,心跳雜亂地抱有最后一絲期待,屏息靜氣。
可等到的只是他的最后交代,“在外面,照顧好自己。”
她眼瞳中的光終是熄滅。
“嗯。”
“別質(zhì)疑自己,你一直很優(yōu)秀。”
“嗯。”
“太累了就歇一歇,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
“嗯。”
“以后的生日,不能陪你過了,我食言了。”稀薄的空氣凝滯半晌,“對不起。”
她仰頭望著機場上空的天花板,心臟豁裂,鈍痛不已。
他從來不道歉的,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她眼中皆是空惘虛無,說著,“沒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我不怪你。
就這樣,兩人都不再說話了,可她知道總有一個要先掛的。
“我去上課了。”
“嗯。”這次他沒再說好。
沒有正式的告別,沒有開口說再見,自始至終也沒有提到分手兩個字,就這么平靜地結(jié)束了,結(jié)束了他們彼此交匯的青春年少,結(jié)束了他們緊密相連的八年,結(jié)束了他們共同擁有的點點滴滴。
掛斷電話,那一天她并沒有去上課,而是關(guān)了手機坐在地鐵里,經(jīng)過了一站又一站,所有的街景就好似裹著傷口的臟繃帶,看起來是絢爛的,其實只是在其掩蓋下的千瘡百孔。
刪去了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后,她的希望也仿佛在漸漸西沉的落日余暉中消融待盡,世界變成了一幅了無生機的黑白畫。
又到站了,一群穿著制服的俊俏高中生,嬉笑著,用籃球書包打鬧著下地鐵,為首的那個男生背影跟他很像,她仿佛看到了記憶中的陽光少年,他張揚,驕縱,輕狂,傲慢,是她愿意用一生去仰望的,可如今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最終消失不見,她的那道光也隨之一并隕滅了。
從此,她再也不過生日……
瞬息萬變,隔世經(jīng)年,此刻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再也不是只能出現(xiàn)在手機的畫面和聲音,往事奔流不可抑,各種情緒交織于一堂,在狹小隘仄的胸腔中翻騰碰撞,逞兇肆虐,她幾次張口卻難言,只垂下眼眸任憑烈烈寒風(fēng)把臉頰連同心臟吹得干澀無比。
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后,他將門掩上走出門外,出去的那瞬好像夾雜著他微不可察的一嘆,也許是為他的失態(tài),或為他的言重。
“抱歉,是我多事了。”
許意濃頭始終低著,不發(fā)一辭。
他手扶著門,視線還在她身上,“把門鎖好,早點休息。”
耳邊“嗒——”地一聲,風(fēng)一下小了,門被從外關(guān)上了,卻沒有立即響起腳步聲,許意濃知道是他站在門口沒走,而是在等她落鎖。
五年后,他們之間僅隔著一扇門,可這扇門如同重逢以來的無形之墻,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感。
她手放在把手上,最終緩緩落向鎖扣,反鎖了兩圈,重金屬的摩擦聲吞噬掉了里間飄忽而來的殘風(fēng),隨后門外便有了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她手貼著門板,即使沾了一手的灰,直至它們消彌無蹤再也聽不見,她看著手中的鴨舌帽,眼底黯然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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