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小濃情》
第(1/3)頁
你經(jīng)歷過絕望嗎?
這句在網(wǎng)上被人搞笑用爛的梗在王驍歧這里的答案卻是:經(jīng)歷過
那段時間母親失蹤,父親不聞不問,沒有人在意她的去向,甚至父親直接放話,“她就是個瘋子,最好就在外面永遠(yuǎn)別回來!”
他獨自踏上了尋找母親的路,他報了案也請了假,落了很多課業(yè),幾乎每天都能接到導(dǎo)師催回校的電話,可是如果連他都不找母親,誰還會在乎她?
他每天都會打母親的電話,有一次他凌晨用公共電話打過去,那關(guān)機(jī)狀態(tài)保持許久的號碼終于通了,可只短暫響了兩聲就被掐斷了,再打又恢復(fù)到了關(guān)機(jī)狀態(tài),他尚未來得及欣喜就再次跌入谷底。
他立刻去了警察局,警察局通過這次短暫的電話撥通記錄查詢到母親的蹤跡,最后確定號碼當(dāng)時的所在地是在云南,他再馬不停蹄地趕去云南,可又一無所獲。
他仍抱有一絲希望,不想就此放棄穿梭在那縣城的大街小巷,竟試圖能發(fā)生奇跡偶遇到母親,一連幾天,他像個無頭蒼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毫無頭緒地亂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找到母親,一定要找到她!
所有人都拋棄了她,他不能再不管她。
最終他也的確找到了,卻是警察通知他,“你母親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我們刑事拘留了。”
……
從此他開始經(jīng)歷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那個家從來沒有帶給他過什么,卻在分崩離析時要他跟著一起承受,他仿佛一夜之間失去了一切,傲人的學(xué)業(yè),光明的前途,還有最愛的她。
可是原本,他們就快要訂婚了……
分手后,她照自己所說的將他的微信真的刪除了,但他卻食言了,他不舍得刪,只是將自己的微信頭像換成了純黑色的圖案,而曾經(jīng)的那些聊天記錄也成了他日后時常翻閱的珍貴回憶。
一開始也會不習(xí)慣,總是會定時定點發(fā)過去,【老婆晚安】
卻被系統(tǒng)提示“你不是她的好友”
后來慢慢習(xí)慣了,他還是會定時定點每天給她發(fā)【老婆晚安】
即使聊天界面上早就堆滿了一片紅色的感嘆號。
再后來,母親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個真相:他不是王家的親生孩子。
一夜之間,他的世界觀轟塌,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他成了習(xí)一個軟弱微信且荒誕不經(jīng)的笑話。
鬧了半天,自己竟然什么都不是,他不是王家的孩子,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從何而去,這比讓他一無所有更可怕。
他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確切的說是不敢睡覺,他不斷的出現(xiàn)自我懷疑,自己是誰,自己來自哪里,是被拋棄的還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不是從出生起就沒有被人愛過?
他腦海中不斷地徘徊這些問題,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越發(fā)頹廢,極偶爾睡著他只會夢到她,短暫夢里的他們還是青澀的少男少女,是他唯一能夠感觸到幸福的時刻。
那一天她穿著一件彩虹毛衣,騎著一輛賽車從將要緊合的大門縫隙里如風(fēng)般鉆進(jìn)了學(xué)校里,任憑門衛(wèi)大叔怎么喊她都沒停下,之后大叔搖著頭回到傳達(dá)室,看著他說,“小子誒,居然有人比你遲到得還囂張,看那打扮還是個女生,卻騎個賽車,速度還飛快,快得我臉都沒看清,也不知道是幾班的。”他搖搖頭,“我說你們這幫孩子,就不能早起個十分鐘?非要拖到上學(xué)遲到?”
大叔碎碎念完了拿起筆翻開登記簿,“名字,班級?”
他的視線尚落在那道彩虹消逝的方向,“初三一班,王驍歧。”
后來他又在學(xué)校車庫碰到了那抹彩色,她朝他迎面跑來的樣子,仿佛將他周圍原本的一切灰暗都暈染成了彩虹的顏色。
可惜初次面對面并不十分美好,她的毛衣不小心勾蹭到了他的車上。
他不客氣地說,“解開。”
她也不服氣地問,“我解?”
“那我直接扯了。”他抬起手,故意嚇唬她。
“等下!”從她心急的樣子可以看出那毛衣應(yīng)該是她的珍愛之物,她說,“我解我解!”
她伸出手的時候,無意碰到了他的手,指尖相觸的時候產(chǎn)生了靜電。
“嗞—”地一聲,把他們倆都給電愣了,幾乎同時縮回了手……
然后他就醒了,這個夢總是周而復(fù)始,像是深深扎在了他的腦子里,她像他在這個世界里的唯一救贖與念想,可時至今日,真相大白,連她也早已不在,他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害怕這個夢卻又想沉溺在其中,他不想醒卻每次都會醒,最后硬生生熬出了很嚴(yán)重的失眠癥。
以前養(yǎng)成的24小時開機(jī)的習(xí)慣一直都保留著,有時候半夜手機(jī)突然響了,他會條件反射地立刻坐起來去拿手機(jī),看到是騷擾廣告他會邊盯著那屏幕邊抽煙,一坐就是一整夜。
那段時間他覺得《人間失格》有句話很適合自己。
——我的驕傲不允許我把這崩潰的日子告訴別人,只有我知道,僅一夜之間,我的心判若兩人。
他在左手無名指上紋了一個濃字,是很她在那本英漢詞典上一模一樣的筆跡。
他把自己對這個世界僅存的信念用這樣的方式永遠(yuǎn)封印在了這個字里。
他開始用忙碌來麻痹自己,所以總是加班加到夜深人靜,有時候也會包了電影院的午夜場,一個人坐在最后排的正中間,獨自看電影到天明。
后來買了車,他就注冊了快車,不加班的時候他會去接單打發(fā)時間,沒單接他就漫無目的地開車瞎轉(zhuǎn)悠,可不管到哪兒,這座城市的每條街每條巷仿佛都有她的影子,她是他寂寥歲月中的一盞暖燈。
他把車停在路邊抽煙的時候也時常會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發(fā)生,他們結(jié)婚了會是什么樣子。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她值得更好的人守護(hù)在她身邊。
干了快車能接到各種各樣的人,他就用這樣的方式看著這世間百態(tài),麻痹著自己。
直到那天接到了一個單,地點是在一個高檔飯店,他猜測可能又是一個醉鬼,一去果然是。
那人西裝革履地正扶著路邊的樹狂吐,這種情況大致分成幾類:推不掉應(yīng)酬的職員,酒肉朋友一堆的大款,跟兄弟胡吃海喝的混子。
看打扮,今天這個無疑屬于第一類。
那人吐了整整十分鐘,還吹了會兒風(fēng)才過來。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他一上車就帶進(jìn)了一陣寒風(fēng),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跟他禮貌打招呼,而不是跟個大爺一樣跑上來一坐一躺,只是因為剛吐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沒事。”王驍歧回應(yīng),發(fā)動了汽車。
男人把車后座的車窗開了一條縫,安靜地靠在車后座休憩,過了會兒他手機(jī)響了。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温州市|
怀安县|
泰来县|
长子县|
邯郸市|
岫岩|
景东|
兴安盟|
北安市|
黔西|
桑日县|
刚察县|
台北县|
乌鲁木齐县|
巨野县|
乐山市|
和田市|
蓬安县|
通江县|
弋阳县|
进贤县|
湘潭县|
兴文县|
蒲城县|
海淀区|
洛扎县|
普定县|
旺苍县|
津市市|
新绛县|
丰镇市|
旬邑县|
修水县|
大宁县|
武宁县|
东辽县|
四子王旗|
那坡县|
定陶县|
邵阳市|
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