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宴月亭被她仿若洞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緊,退開兩步,忽然掀起袖擺,手中刀光一揚,向自己手肘劃去。 褚珀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開,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攔,驚道:“你做什么?” 但已經遲了,鮮血滴滴答答地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淌,下手多狠可見一斑。 小師姐驚訝的神色落在宴月亭眼里,他譏諷似的勾了勾唇,為什么要驚訝呢,這條規矩不是她自己定下的么?他自己動手,總好過傷在勾星刀下。 宴月亭垂下眼,避開褚珀的目光,一如往常般畏怯道:“我違逆了小師姐的命令,沒有跟著兩位師兄去北城,這是我應得的懲罰,請小師姐不要生氣。” 懲罰?褚珀張張嘴,半晌都沒能憋出一個字。 宴月亭手肘上的血越滲越多,連她看著都疼,當事人卻像個沒有痛覺的木頭人般,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就真的離譜。 血腥味蔓延到她鼻間,褚珀心里憋悶得慌,有種說不出的生氣,感覺平白無故的,哐當被人扣了一個“加害者”的帽子。 ——因為怕你生氣,我才自傷的。 偏偏她還無處說理去,因為這就是原主干得出來的事,她以前經常如此懲罰他。宴月亭會這么主動自傷,完全是被她一手調丨教出來的。 而她為了不被懷疑,還必須地認領下這頂帽子,維持原主的人設。 好累,她寧愿回家刷一套《五三》。 宴月亭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怒氣,捏住袖擺胡亂擦了擦左手肘上的血,更加惶恐道:“對不起,小師姐若是還沒消氣的話……” 褚珀擺手,沒好氣道:“消了消了,再不消都要被你氣死了。” 她的話音剛落,遠處忽然響起一陣凄厲的尖哨,剛剛恢復平靜的夜再一次沸騰起來。 褚珀渾身一凜,汗毛倒立,她咽回未盡的話,飛快從袖子里扯出一張手帕,抓過宴月亭的手臂三兩下纏上,伸手拔起勾星刀,戒備地凝神細聽。 宴月亭捏住她匆忙打下的死結,瞳孔微微一縮。 那是進來前,他給小師姐的手帕。她竟然沒扔。 褚珀拎著刀往旁讓去幾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與他拉開了些許距離。 街道上空無一物,無形的騷動從四面八方洶涌撲來,她看上去緊張得宛如一張滿弦的弓,卻還在在很努力地維持著表面鎮定。 幾經調整呼吸,才偏頭對貼在門縫邊的小孩說道:“你怎么還在這里看熱鬧?回床上躺著睡覺,不管外面什么動靜,都別理會,要聽你娘的話。” 小虎雖然看不見什么,但外面恐怖的威壓還是嚇得他身體本能地瑟瑟發抖,從門縫里小聲地擠出幾個顫巍巍的字眼:“姐姐,哥哥,你們當心。” 宴月亭朝大門望去一眼。 這里的人和物都是云絮依托殘氣化成,就算葬身妖邪腹中,歸根究底也不過是兩團云揉在一起罷了。 小師姐明明對真正的人都不屑一顧,卻特意趕來保護這團云做的假人?真是可笑。 寒風撲面,伴隨著潮濕黏膩的腥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