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現在已經快入夏,午后的陽光很刺眼,擂臺上的兩人光影鮮明。 夏夭夭很懂得利用陽光的變幻,身影像游在光中的一尾魚,讓人捉摸不定,她身上的紅紗映照在光里,將整座擂臺都籠進曖昧的緋紅中。 刀刃劈開一重虛影,宴月亭伸手插入變幻的紅光,從中扯出一段朱紅色的紗鍛。 夏夭夭的嬌笑聲虛虛實實地傳來,宴月亭伸手一揚紅紗,手中冷鐵刺破輕紗,朝身后一處紅光刺去。 刀光撕開虛影,夏夭夭從中跌出,抬起驚慌的眸子,望進宴月亭眼睛里,那刀尖霎時一頓。 “宴月亭,看著我。”夏夭夭勾起嘴角,緋紅從瞳孔深處鋪染開,嫵媚的聲音就像貼在他耳邊,宛如情人間的呢喃。 宴月亭只有片刻的凝滯,便手腕一轉,雪亮的刀刃上映出夏夭夭陡然睜大的眼眸,刀尖攜著凜冽的殺意,從她眼前橫劈而過,要不是她退得足夠快,這雙眼睛怕是已經不保了。 夏夭夭雙手結印,紅紗從她身后鋪天蓋地地襲來,裹住她的身影。 宴月亭撕開紅影后,夏夭夭再次不知隱去何處。 比試臺下觀戰的群眾嘖嘖唾棄,“打人不打臉,竟然朝姑娘家的眼睛上招呼,這也太陰損了!”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合歡宗媚術大多是通過瞳術發動,他們煉的就是那一雙眼。” “即便如此,這只是一場較量,點到為止,實在沒必要如此狠辣。” 先前那位解釋的修士頓了下,也附和道:“說的也是。” 褚珀在旁聽到一兩句對話,暗自呢喃,“瞳術。” 夏夭夭那雙眼睛的確很漂亮,眼中總流動著動人的波光,褚珀曾與她對視過幾回,都有一種要沉溺其中的錯覺,她不由得有些擔心。 但轉念一想,媚術是惑人心神的術法,宴月亭雖然將修為壓制在金丹圓滿,實際上卻已經結嬰,渡過心魔劫,元神是煉神大成所化,又豈是金丹期的夏夭夭隨便就能影響的,他們幾人中,最不可能受蠱惑的就是他。 就這么片刻功夫,比試臺上又有了新的變故。 縈繞在比試臺上的緋紅忽然凝為實質,仔細一看,竟然化作了一朵一朵飄飛的合歡花,刀光蕩開合歡,那絨花便碎成了漫天的細絲,如一場紅色風暴,宴月亭一身玄色長袍,衣擺獵獵作響,身處風暴中心。 “這畫面還挺好看的,不愧是合歡宗修士。” 褚珀看到一縷細絲纏上宴月亭飛揚的發尾,漫天花雨就像突然找到了落腳地,朝著他瘋狂涌去。 她緊張地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一抹紅影撞入眼中,毛球一樣的絨花在眼前綻放,她只覺得神識猛地一沉。 恍惚間,她的神識被拽入一處陌生的地界,周圍亮得刺眼,只能看到朦朧的輪廓,褚珀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道刀影已經撕開白光,刺到眼前。 她飛身后退,勾星刀隨著意念出現在手中,寒霜蕩開了直抵面門的刀光。 “勾星?”白光里響起宴月亭遲疑的聲音,“小師姐?” 褚珀聽見他的聲音,正想要回應,神識卻突然被人扼住,一下脫離了她的掌控,只能眼睜睜看著宴月亭的身影消融在白光里。 所以,她被卷進了比試臺嗎?這是夏夭夭的媚術幻景里?她是什么的時候中的夏夭夭的瞳術? “呀,被你發覺了。”夏夭夭嬌笑道,“第一次是在玄陽宗外門我們隔空相望,剩下的兩次都是你為了宴公子與我對峙時。” 細細的紅絲纏上她的神識,褚珀仿佛成了夏夭夭手中的牽線木偶,被她操縱著。 “小師姐!”宴月亭茫然地伸手去抓,什么都沒能抓到,他能感覺得出,那是小師姐的神識波動,不是夏夭夭的偽裝。 耳邊響起熟悉的對話。 “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任由她接近男主嗎?” “不然呢?” 宴月亭整顆心都在這冷漠疏離的三個字里往下一沉,朦朧白光里透出一個模糊的背影。 這個身影他太熟悉了,宴月亭脫口喊道:“小師姐!” 那身影微微側了下頭,像是被他驚到了一般,慌張地往前跑去。宴月亭急忙追上去,喊道:“小師姐,是我啊……” 聽到他的聲音,褚珀反而躲得更快,宛如他是什么洪水猛獸。 她怕我,宴月亭心想。 一朵緋紅的合歡花落入手中,宴月亭下意識垂眸,目光只離開了這么須臾一瞬,再抬眼時,前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