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敦郡王想,眼見著小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陸之昀定是已經(jīng)在宗室子弟中挑選合適的繼位者了。 他有意地在陸之昀的面前表現(xiàn)著,卻沒成想,他對誰的態(tài)度都是那么一副不親不疏的模樣。 不過朝中已經(jīng)有了些風(fēng)聲,都傳他是最合適的繼位者,且他也是先帝的親生子,只是母親的身份低賤了些,當(dāng)年他母親是以宮女的身份生下了他。 等小皇帝的生母陸太后做了皇后時,他的母親還是個小小的選侍。 縱是如此,他在朝臣中的風(fēng)評甚好,也是與小皇帝親緣最近的宗室王。 他尉遲楨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將來的天子。 等他做了皇帝后,定要將陸之昀和高鶴洲這樣的權(quán)臣全部清算,還要將陸之昀的愛妻收入囊下,讓她終日在禁庭服侍他。 敦郡王一想到沈沅柔柔怯怯地跪伏在地,軟聲喚他陛下時,便覺得連骨髓都體會到了那種**的滋味。 不過,現(xiàn)在他的實力是不足以同陸之昀抗衡的。 且如果他想順利地登上皇位,必須要取得這位首輔的保薦,他只能將對皇位和沈沅的覬覦,都悄悄地埋在了心底。 —— 天朗氣清,鑼鼓喧天。 廣寧侯府最高的建筑,便是高鶴洲曾經(jīng)在侯府的住所,擷秀樓。 此樓有三層之高,第一層為花廳,第二層為書齋,第三層就是高鶴洲的居室了。 來參加侯府的賓客眾多,所以這擷秀樓的一層自是坐滿了飲酒的青年世家子弟。 菱花窗大敞著,兩個權(quán)臣并肩站在擷秀樓的三樓,俯瞰著整個廣寧侯府的園景。 高鶴洲轉(zhuǎn)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睨眸對陸之昀道:“尉遲楨的心思是藏不住了,陛下這么一病,從前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人,也都開始探頭了。我們高家和他敦郡王并不相熟,他還緊巴著來送賀禮來了。” 讓敦郡王做儲君,定是不行的。 他便是所謂的外強中干之人,看著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實際上并無多大的能水。 前世陸之昀在登基前,自是也要清除一番前朝的皇室遺族,或賜死或禁閉,但最沒骨氣的,獨屬敦郡王這人。 做儲君的,哪怕才能不那么出眾,但最起碼的皇族氣節(jié)還是要有的。 不過在他召藩王世子尉遲靖入京前,還是得有尉遲楨這么個人。 到時可遇見性的,就是朝中會分為兩派,京中的官員定會更偏袒在京的王族。 尉遲楨處于上風(fēng),而尉遲靖則處于下風(fēng)。 陸之昀想看一看,尉遲靖的帝王之質(zhì)到底幾何。 當(dāng)他面對敵手時,又會有怎樣的政治手腕。 現(xiàn)在且由著尉遲楨得意,他不過就是一個被利用的靶子而已。 沈涵和沈沐這日也收到了廣寧侯府的宴貼,沈弘量原本不想讓這兩個姐妹去高家參宴,可自她和沈弘量將她和陸之旸的緋聞傳了出去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聽聞陸之旸同高家大房的幼子交好,也會來侯府參宴,便想來親自問問他對她的態(tài)度到底幾何。 幾番對她相救,卻放著她不管,到底是不是移情別戀了。 這次來高家參宴,沈涵受到了無數(shù)貴女的白眼,她甚至清楚地聽見了有幾個世家小姐在低聲交談時,都說她不知廉恥。 最讓她覺得可恨地,是留遠(yuǎn)侯家的嫡長女杜芳若。 從前她為了能與沈沅接觸上,好姐姐,好妹妹地喚著她,她還以為杜芳若有多么看中她和她之間的友誼呢。 哪兒成想,聽見了些風(fēng)聲后,杜芳若就像躲老鼠似的,看著她就走,連句話都沒同她說。 沈涵將沈沐撇在了女廳處,一臉惱怒地攜著丫鬟,想在廣寧侯府的花園子里逛逛。 卻在這處,瞧見了陸之旸高大的背影,他那模樣瞧著倒像是醉了,腳步有些虛浮。 沈涵見他進(jìn)了個被湖石和花木縈著的小院,隔著半窗,還能隱約瞧見他跌坐在圈椅處,昏睡不起的醉態(tài)。 見四下無人,沈涵的心中驀地涌起了一個風(fēng)險極大的計策。 隨即便在她貼身丫鬟詫異的目光下,將環(huán)在腰間的系帶解了下來。 丫鬟不解地問道:“姑娘…您這是?” 沈涵低聲命道:“你離開這處,然后就去我長姐那處,說七爺喝醉了,在路上不顧我的意愿,把我抱到了這處小院的軒室里,你抵不過七爺?shù)牧猓荒芟蛩齺砬笾!? 丫鬟的面色驟然一變,也驀地會出了沈涵的計謀。 可這招太險了,就算真的成了,也會被扣上個婚前失貞的劣名。 沈涵沉聲催促道:“還不快去,等沈沅來的路上,也別忘了喚上其余的侯府下人,我還是怕我長姐和高夫人會將這事瞞下來。” 丫鬟猶豫了下,還是依著自家姑娘的命令,往女席的方向走去。 等沈涵推門進(jìn)了軒室時,卻是不知,陸之昀和高鶴洲站在擷秀樓上,俯瞰到了花園處發(fā)生的一切。 一層的花廳處,楊呈安已經(jīng)被白家的幾個連襟灌醉了。 其中一人打趣道:“就這點酒量,都喝不過咱們的長姐。” 另一人無奈道:“可別讓他喝過去了,長姐也在女廳那處呢,萬一過一會子要來看看他,見他醉成了這副模樣,還不得將你我二人罵得個狗血淋頭?” 先開口的白家連襟忖了忖,揚聲問向了花廳這處伺候的一個丫鬟,道:“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可供人休憩的地方,楊公子醉了。” 丫鬟恭敬地回道:“出了擷秀樓,走兩步就是侯府的花園,那處有個小院子,里面有個冬暖夏涼的軒室,您就扶著楊公子到那處歇歇罷。” 與此同時。 高鶴洲看著楊呈安被白家的兩個連襟往花園處扶去,不禁朝著陸之昀的方向甩了甩食指,打趣道:“季卿,你這人忒壞。” “我壞嗎?” 陸之昀淡聲回罷,又道:“若她沒有這個歹心,何至于落得如此圈套。” 高鶴洲嘖了一聲。 他知道陸之昀向來不會因著私仇,對什么人下了死手。 而他偏要對沈涵下此毒手的原因,也定是她觸及到了她的逆鱗。 他也是自幼生在深宅大院中的人,知道后宅的那些陰司事,這沈家的三姑娘定是險些害了他的心頭肉了。 陸之昀就這么一個寶貴的人,誰若是想要傷她分厘,他定是要給她些教訓(xùn)吃一吃的。 這廣寧侯府怎么說,也是他高鶴洲的半邊地界,他也早就在這府園中布置好了一切,就等著那宜春伯家的大白氏來個甕中捉鱉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