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209章 藍家昔日幸,金家今日禍 寒日雪城 夜色逐漸黃昏 “你說說你,什么情況都弄不懂,就一股腦沖了上去,幸好曹超和你沒仇,要是有仇的話,你們三個人都有可能交代在天武神殿那里了。” 柳初雪把小臉氣得鼓鼓的,冥非這次回來后身上的傷更重了,可更加關鍵的是對方回來之后,身上的精鋼鎖鏈又增加了兩條,這下好了,別說逃出去,就連動彈一下都不行。 [用六條精鋼鎖鏈鎖他…至于嗎?] 柳初雪看著身邊身受重傷的黑發男子隱隱作痛的樣子,自己不忍再說,直接跪在其身邊,手中沾著藥酒替冥非涂抹傷口,也幸好多虧了冥非,自己才能在關押自己的房間里面,不受拘束,身上的精鋼鎖鏈也被曹超撤下,反而是比之前輕松許多。 “我不知道曹超那個人的性子如何,但從我過去的記憶中看,此人絕不是那種游手好閑之輩,他搭救韓朽還有找上我的麻煩,應該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冥非兩只胳膊上分別連著兩條精鋼鎖鏈,而且鎖鏈緊緊貼在墻壁之上,這也導致了冥非對面前的白粥看得到吃不著,明明是城主府,那給犯人的吃食居然如此簡單。 “道理歸道理,咱們來寒日雪城,又不是主動來找他曹超的麻煩,反正只要有機會,我便溜出去,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 柳初雪給冥非涂抹完藥酒后,自己有些饑餓,隨手拿起身邊的白粥吃了一大口,這讓冥非饞到不行,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柳初雪手中的那碗白粥,而柳初雪不像是別人,自己從小就生活在天林承的庇佑之下,很少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這也導致了自己不明白冥非的意思。 “你要我幫你找到那個人,我打探到了點消息,不過,那兩個乙等刺客可不是吃素的,我只是悄悄地離開城主府片刻,他們就和跟屁蟲似的趕來,讓我只是問道幾句,就被他們押回城主府了。” 聽到這個,冥非想吃飯的念頭在瞬間打消,畢竟修補“金裘”才是正經事情,“金裘”劍,可是天武國的國寶之一,素來以其鋒利著稱,而打造它的能工巧匠不下百余人,在其中極富盛名的便是當時的天武國第一造劍名家,此人雖說性格古怪,但是,同時也擁有一手難得的好手藝,在自己過去的記憶里,自己看到了“金裘”鑄劍的片刻過程,看到了在煙霧繚繞當中的光膀大漢,看到了他因得罪了權貴之后,而險些斬首示眾。 “仇龍金,他的下落是否已經得知了?” 冥非記得仇龍金因為鑄劍手法高超,曾為江湖各大門派的傳人打造隨身兵刃,可就是因為他打造過的兵刃太過厲害,導致死在他打造的兵刃手下的人,絲毫不下數千人,而他也因為罪孽纏身,發誓再也不鑄劍。 [記得我,當時是讓仇龍金去往寒日雪城,躲避一下風頭,可這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不知你還在這里嗎,還是說你已經不在人世間嗎?] 望著有些感傷的冥非,柳初雪不知道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是否能讓對方高興起來,不過,柳初雪還是盡自己所能試一下。 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湊到冥非的身邊,全然不顧對方身上難聞的藥酒氣味,玉手拂過冥非的臉頰,嘴唇靠近冥非的側耳,用僅讓冥非聽見的細微聲音說道。 “其實我聽到的傳聞是,仇龍金已經換了名諱,改了面貌,而且據說再也不打造傷人的兵刃,仇龍金此人就像是在寒日雪城里面,憑空消失一樣,這消息在寒日雪城已經流傳了十幾年,有人說他至今還在寒日雪城,也有人說他早就改了頭換了面,早就離開了寒日雪城,還有人說他身染重病,很久以前就已經離世,反正種種說法,我不知哪個才是真的。” 冥非聽到有關仇龍金的消息之后,眼神瞬間起了變化,不過,不是因為對方或許還活著的消息,而是改名換貌的傳聞,記得當時,冥非是派來了自己貼身的不少護衛保護仇龍金,難不成這十幾年間,仇家找上門的這么多,竟然逼得對方做到這種地步? “只要還有半分消息,仇龍金就不會死。” 看得出冥非的眼神異常堅定,柳初雪開始著迷于眼前這個容貌妖孽的男子,但是,柳初雪很快就將自己從幻想中拉了出來,隨后自己背對著冥非,玩弄著自己的秀發說道。 “反正…你…你是我師公嘛,我肯定不會對你坐視不理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找到這個人后,咱們再找機會逃出去。” 面前這個渾身宛如無骨般的嬌媚女子說的話,令一心想要利用對方的冥非心生慚愧,明明對方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自己,可自己卻總想利用對方,實在是妄為男人。 “初雪姑娘…謝謝你。” “不用謝,反正本姑娘是來玩的,寒日雪城卻讓本姑娘這么不痛快,遲早本姑娘是要報復回來的。” 柳初雪將碗里的白粥一飲而盡,隨后緩緩打了個飽嗝,難為冥非還要繼續餓肚子,不過,看著柳初雪心情不錯的樣子上,冥非的心情也逐漸開始變好。 …… “砰!” 正當冥非與柳初雪沒什么話題的時候,關押自己兩人的門扉被人用外力突然打開,外面的寒風瞬間肆虐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夾雜著寒風中的黑色身影來到了兩人面前。 冥非見到來者是韓朽,頓時喜上心頭,對方估計是來搭救自己的,再不濟也該是給自己送飯的,可是直到冥非看到了韓朽那冰冷的眼眸與背后挎著的黑刀,他才逐漸開始了解,對方八成是來給自己添堵的。 韓朽獨自走進屋門,自己將身后的門關嚴后,目光便始終停留在冥非身邊的柳初雪身上,而柳初雪也明白單靠自己根本不會是韓朽的對手,而且對方那殺人的目光看得自己心生畏懼。 “韓朽,你來都來了,心思卻半分不在我的身上,你可千萬別嚇壞了初雪姑娘,我能來這里,還要多虧了她。” 冥非看著靠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的柳初雪,便略帶善意地提醒韓朽,柳初雪八成是從未與天武神榜上的高手對峙過,而韓朽一向不知道“手下留情”四個字怎么寫,那肆虐全場的殺意,即便是如今的自己也有些吃不消,看起來這些天里面,韓朽的成長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他。 韓朽聽到冥非的話后,目光開始從柳初雪的身上轉移,隨后自己的手撫摸在身后的黑刀的刀柄上面,只見一團火苗閃過眼前,黑刀在瞬息之間出鞘,夾雜著短暫留在刀上的溫度與冥非潔白的脖頸接觸,周圍的氣氛跌落至冰點。 “冥非,你是投靠了真火邪教嗎?” 冥非已經察覺到韓朽不是鬧著玩的,對方的黑刀已經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道淺淺的傷口,鮮血順著黑刃流到地上,冥非頭回見到韓朽這副“不講情面”的樣子,不再是過去那副單純好欺負的樣子,這種時候,自己說錯半個字,對方的刀刃落下,自己便會尸首分家。 “韓朽,朋友之間,沒必要這樣吧。” 冥非故作鎮定,其實背后已經冷汗疊起,他清楚韓朽對真火邪教的恨,倘若今日自己點頭,那韓朽的刀可不會講情面。 “是與不是?” 韓朽面無表情地將黑刀再次沒入冥非的脖頸一分,冥非脖頸處的鮮血已經濺到周圍的地板之上,對殺人十分擅長的韓朽,自然對殺人的手法有獨到的見解,自己清楚刀刃沒入脖頸多少會沒命。 “我是讓孤寞城可以更好的生活下去,孤寞城位于黃沙之中,沒有其他城池那么富饒,可每年的苛捐雜稅又那么多,我若不與別人合作,孤寞城又會淪為不管之地,倘若這也有錯,我便該死。” “也就是說,你承認與真火教主合作了?” 韓朽手中握緊的黑刀開始發抖,對方將頭低下,仿佛準備認罪伏法,可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韓朽,這次居然會手止不住地發抖。 “我對你太失望了…冥非,你與真火邪教為伍,你知道天武國里面有多少人遭受了他們的毒手嗎,你與他們合作,難道不怕那些人夜里來找你討命嗎!” “韓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說清楚,我們彼此都有這個時間,不是嗎?” 冥非緩緩將自己的臉抬了起來,隨后望向韓朽那張寫滿了無奈的臉,對方與真火邪教不共戴天,從自己答應天林承開始,自己與韓朽的關系便無形中隔著一堵石墻。 “我…韓城不是死在天林承的手上,他是…” “那真火邪教又是否真的一塵不染?” 冥非話語卡在喉嚨里面,韓朽的話像是根毒刺般刺入自己的心房,自己當然知道加入真火邪教不可取,可沒有天林承,自己和孤寞城里的百姓都會成為其他人砧板上面的肉,縱使自己有翻天的本領,也難逃任人宰割的命運。 “師父的仇,我會自己查清楚,我在問你真火邪教的事情,你卻和我說別的,這難道不是另外的一種回答嗎,你跟我說說看,冥非。” 韓朽注視著沉默不語的冥非,看得出對方沒有什么好狡辯的,真火邪教的“神女”柳初雪在他身邊,已經足夠說明問題,此刻韓朽的刀刃不再顫抖,自己為了止住顫抖已經將雙手放在刀柄,就算自己的一只手因為與風古鶴一戰之后,根本使不上力氣,但這至少會給自己一些信心,只要自己一刀下去,縱使冥非懷有“不壞仙體”也抵擋不住在一瞬間造成的致命傷口。 “我以為,咱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 韓朽抬頭望向房頂,自己的黑刀已經附著上了內力,同時他也注意到了柳初雪,只要對方少有動作,自己會在殺冥非之前,將柳初雪大卸八塊。 “再見了,我的朋友!” 韓朽下定決心,黑刀劃破冥非的側頸前,柳初雪已經施展出內力,韓朽自然是有心提防,可是他卻忽略了來自另外一處的突然襲擊。 “砰!” 曹超的身影直接破窗而入,在韓朽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柳初雪身上的時候,對方飛速擋在冥非的面前,兩臂上面的金色孔雀樣式的護腕擋住了韓朽鋒利的黑刃。 “火氣怎么都這么大呀,我這才剛剛打個盹兒的功夫,你就如此急不可耐地要找冥非的麻煩,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否聽他解釋清楚再動手,也不遲。” 見到曹超擋住自己的刀刃,韓朽手中的勁道再次加深了幾分,但奈何曹超的護腕堅不可摧,縱使自己怎樣用力都難入半分,反而是讓自己對曹超產生了極大的敵意,明明武功高到這個地步,身上的未知的秘密更是數不勝數,過去幾十年間,天武國竟沒有在此人身上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曹尚書,你究竟何人?” 韓朽知道依照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在曹超面前逃到半分便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自己其實打心底里是不希望冥非死的,可對方問不作答的樣子確實惹惱了自己。 看到韓朽收回黑刀,曹超與冥非同時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看來韓朽也算是沒有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閑云野鶴罷了,冥非,把你關于天林承的事情說出來吧,興許韓公子會饒你一命呢。” 曹超從懷中掏出冥非身上精鋼鎖鏈的鑰匙,可解開冥非身上的精鋼鎖鏈之后,突如其來的脫力感瞬間遍布冥非全身,幸好自己在即將落地的時候,柳初雪及時將自己扶住。 “你不能再運功了,會死的!” 柳初雪的語氣聽得出是情真意切,她懷中的黑發男子渾身都在滲血,身受重傷之際還要四處奔波,更要強行運用內力來經歷一場場生死較量,冥非這樣遲早會把自己累死的。 “放心,他的命很硬,倒是韓朽你,冥非他并未招認自己是真火教徒的身份,你覺得憑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入了真火教,會在你的面前一言不發?” 曹超一邊說著話,一邊繼續打開束縛住冥非雙腿的精鋼鎖鏈,而韓朽注視著只剩半條命的冥非,自己的內心很不是滋味,冥非是否加入真火邪教的事情還未水落石出,自己如此武斷,實在是太蠢了,方才若不是曹超攔下來,韓朽恐怕是要后悔一輩子的。 “冥非,你到底隱瞞了什么,讓你死都不怕!” 韓朽快速地幾步上前單手提起虛弱的冥非,柳初雪在一旁當然坐不住,對方用雙手推開韓朽,冥非也因為脫力,全身如同散了架般靠在墻邊,逐漸順著墻壁滑落在地上,怒視著退后幾步的韓朽說道。 “冥非他當然沒有與我們真火神教合作,他只是和師父合作,他幫師父做事,師父給予他關照孤寞城,倒是你,興師問罪的…冥非惹到你了嗎,要殺的話,你就殺我好了,我是真火神教的神女,柳初雪!” “你以為我不敢嗎!” 韓朽速度極快,徒手伸向柳初雪的脖子,而這次曹超居然在旁邊不管不顧,眼看韓朽即將接觸到柳初雪的脖子,將它掰斷的時候,冥非拼了命榨出一點力氣,單手抓住了韓朽的手腕。 “柳姑娘,我欠她幾個人情,求你別動她了。” “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為了對付真火邪教,我們天武國刺客死了多少人!” “冤有頭,債有主,柳初雪心智還未成熟,真火教主根本沒有教她在乎別人的生死,難道,你也要跟她一樣嗎,聽我一句勸吧,放她一命,行嗎。” 韓朽發現冥非的手冷得像是塊寒冰,但還是拼盡剩下的所有力氣,死死地攥住自己的手腕,而且那眼神…更像是死人才會有的空洞般的眼神,韓朽從接觸到冥非的手開始,全身就宛如墜入千年的冰窖當中,下意識地感覺到無法壓抑的慌亂。 “冥非…你現在還是我認識的冥非嗎?” 曹超用最為平常的態度看待兩人,自己可是知道的,這兩個人從前可算是彼此最親近的朋友,到如今的地步,也算是兩人都喜歡一條路走到黑的結果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