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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宋（十一）

    楊婕妤就這樣成功變成了唯一一個進(jìn)六公主府里不會被打出來的妃嬪。

    當(dāng)然，這和公主與皇后關(guān)系不那么好，楊婕妤能抓住機(jī)會和公主一塊合伙坑皇后有那么一點(diǎn)關(guān)系，但絕對不完全是這個原因——蘇羲又不是小說里那被人攛掇兩句就能沒了主見的惡毒女配，總不會因?yàn)榱鱿矚g一個人。

    一開始那八匹蜀錦的py交易確實(shí)讓人眼前一亮，但真正讓蘇羲覺得這人還行，在于楊婕妤沒有說蘇羲不喜歡聽的那些女孩子應(yīng)該如何如何，賢良淑德是什么什么之類的混賬話。

    相反，楊婕妤因?yàn)槟茉谔K羲府里長待加上自己的肚子月份還不那么大的原因，皇后也很樂意她出門和蘇羲拉近一點(diǎn)關(guān)系，于是楊婕妤自己就常常帶著針線過來給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肚兜小鞋子，完了蘇羲要偶爾心情好，就拿點(diǎn)布頭給小孩子做那么一兩個憨態(tài)可掬的玩具娃娃。

    小孩子喜不喜歡這些玩意兒不好說，但楊婕妤看到了蘇羲手上的娃娃眼睛都在發(fā)亮，捧著肚子樂呵呵地看蘇羲那雙手上下翻飛，完了自己愛得和什么似的，蘇羲才做完她自己就捧了娃娃走了。

    當(dāng)然，也沒有光拿東西，也會投桃報李，送簪子，送點(diǎn)心，送攀膊，處著處著竟還真有了三分閨蜜之間的情分來，看著蘇羲舞刀弄劍甚至在府里騎馬都會摸著肚子無限嘆息，說什么我肚子里要是沒這塊肉，和你一塊賽馬那多開心。

    “婕妤還會騎馬？”

    蘇羲問。

    “我也武將的女兒。”

    楊婕妤就笑，“舞刀弄劍，縱馬馳騁，小時候野得很，什么沒玩過。”

    蘇羲一挑眉：“那婕妤還入宮。”

    “沒辦法呀。”

    楊婕妤抱著肚子，輕輕嘆息。

    這里面有故事。

    蘇羲就問了系統(tǒng)——青嵐公主的記憶里面雖然意思意思有這么個婕妤娘娘，但只是簡單后宮眾人的一個背景板而已，實(shí)在算不上是什么有故事，還不如去問系統(tǒng)。

    系統(tǒng)查了一小會兒，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都暗淡了下來：“你真的要知道。”

    “少廢話。”

    系統(tǒng)嘆了口氣：“她當(dāng)然也不是自己樂意入宮的啊。”

    這個年代大家都崇尚柔弱美，武將家的閨女其實(shí)普遍都不太好嫁，也就是早幾年那種世代武將的家族會有名聲特別好的閨女入宮，后來漸漸武將的地位低了下去后宮就基本被文官家的女兒占據(jù)，而楊婕妤家世也談不上太好，不是那種要入宮封貴妃封皇后來表示恩寵的人家。

    她入宮純屬意外，就是出門打馬球的時候被皇帝看到了，這平時見慣了嬌滴滴上個馬都要哎喲半天的大家閨秀，偶爾見到了這樣一個明艷大方在馬上颯得讓人腿軟的姑娘，皇帝就動心了唄，皇帝動心了那還有你的自主權(quán)什么事兒啊。

    然后就入宮，承寵，寵了一陣子皇帝膩了，但她也已經(jīng)懷了孩子，就封了個婕妤，看看是生個公主封九嬪呢還是生個皇子封妃。

    “那你嘆什么氣，這不挺好的么？”

    蘇羲問。

    系統(tǒng)道：“你忘了這個國家是要亡的呀。”

    蘇羲心里一跳。

    系統(tǒng)在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那不是帝姬抵千金，宗姬算五百，族姬二百，宗婦銀五百，族婦銀二百，貴戚女一人銀一百。”

    系統(tǒng)低低道，“盡都折價賣了。”

    “她是孕婦……”蘇羲第一次幼稚地開口。

    “孕婦不也是女人么。”

    系統(tǒng)道，“你以為被奸污了之后就沒有女子懷孕的了？

    結(jié)果呢？”

    結(jié)果，有孕者，聽醫(yī)官下胎。

    “她那個時候七個月了。”

    系統(tǒng)道，“流了個死胎下來，和一群宮嬪待在一起，好像是為了保護(hù)即將被侮辱的女孩子，以簪子刺破了好幾個兵士的喉嚨，卻也因此遭了更嚴(yán)厲的懲罰，被掛在旗桿上，三天才氣絕。”

    “當(dāng)然了，她是在所有女人面前被折磨死的，她死了之后，再沒有什么女人敢反抗。”

    這是系統(tǒng)的總結(jié)，“再之后，想也知道了。”

    這樣一段故事任誰說都很沉重，蘇羲只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等再看到笑盈盈的楊婕妤，接過楊婕妤給自己遞的點(diǎn)心的時候，蘇羲都很難逼自己笑出來。

    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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