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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蒙俯身拾起環(huán)首刀，反復看了幾眼，遞給史阿，贊道：“真是一把好刀，收好！”

    史阿輕輕點頭：“這把刀是師父送給我的......”

    話未說完，史老媼抽冷子道：“一晃三年，你現(xiàn)在回家，看來‘殺人術’是學成了？”

    不料史阿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未成?！?

    “大丈夫一諾千金，豈能出爾反爾？”史老媼態(tài)度十分嚴肅，“當初許你離家游學，不求其他，只求你學有所成，得一技之長立身于世?，F(xiàn)在一事無成，尚有何臉面回家？”

    史阿懇切道：“阿母有所不知，孩兒去到京師，方知天下之大；拜了師父，方明刀劍之義?？鄬W三年，學的不是‘殺人術’，而是‘活人術’?！?

    張蒙頗有興致，問道：“此話怎講？”

    史阿伸出一根手指，輕撫刀背：“便如此刀，既能殺人，其實亦能活人。殺人的不是刀，而是人心中的念頭。殺人活人只在一念之間，我在京師跟著師父的這三年，與其說是修習武藝，不如說是在修心養(yǎng)性。”

    張蒙斂容道：“史兄這番話，聽著道理深奧、玄之又玄，不像是習武之人說的話，倒像是學問深厚的大名士見解呢。”

    史阿昂首挺胸，語帶自豪：“不瞞張兄，家?guī)煹拇_常在宮中走動，與好些大儒高士交厚。他平生信奉‘以心驅劍’的道理，或許結合了經(jīng)學典故，也未可知?！闭f著說著，神情更肅，“師父曾說，殺一人兩人，遠遠稱不上‘殺人術’，真正的‘殺人術’，是能以一語而殺千萬人的能耐與氣概，能做到這一點的，方可稱萬人敵。我那時始才明白，之前在鄉(xiāng)中種種好勇斗狠，最多只算匹夫之勇，登不得大雅之堂?？瓤龋€大言不慚要學什么‘殺人術’，真是十足的井底之蛙??！”

    張蒙慨然道：“尊師是個有見地的高人，日后若有機會，我定當?shù)情T拜訪，切磋一二?！?

    史阿撫掌微笑：“家?guī)熜愿窈肋~，廣交朋友，屆時我可代為引薦?！?

    “誰在那里？”

    兩人又談幾句，張蒙忽而覺察到院外似乎有人在偷偷窺視，當即大聲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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