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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里，郭寧瞥了張榮一眼，笑道：“世輝兄怎么說？”

    張榮下船來的時候，特意沒帶隨身行李，輕裝行動。這會兒自然有人將什物送到，不至于他兩手空空。

    當(dāng)下他解下腰間的配刀，交給許豬兒：“定海軍的賞賜有多少，我實在不曉得。不過，這把刀是好刀，就當(dāng)是我的賠禮吧，想來抵得過賞賜了！”

    許豬兒看了看郭寧臉色，才把配刀接過。

    他力氣不大，配刀卻重，拿在手里，立刻一沉。連忙加上幾分力，才牢牢捧住了。

    “張大叔看起來不像惡人。不過，外人想在我家鬧事，肯定不行！”許豬兒鄭重地道。

    張榮頷首：“說得好，說得好。”

    郭寧又指那個挑釁許豬兒的壯碩少年：“你，過來！”

    少年臉色慘白近前。

    “你是余孝武的堂弟……余孝武隨我轉(zhuǎn)戰(zhàn)南北，這回又在固守海倉鎮(zhèn)的時候戰(zhàn)死，我很痛心。不過，海倉鎮(zhèn)最后被我們守住了，對么？”

    壯碩少年挺胸答道：“守住了！”

    “蒙古人兵分兩路而來，一路兵馬萬人猛攻海倉鎮(zhèn)，被我們拼死抵住。你可知道另一路有多少人馬？在哪里？”

    少年稍稍愕然。

    郭寧繼續(xù)道：“那一路人馬有七千多！你說，那一路兵馬如果也到了海倉鎮(zhèn)，咱們守城的時候，是不是會更艱難，會死更多的人？但為什么沒來？是因為行軍到益都的時候，郭仲元指揮使帶兵將之擊潰了！許豬兒的兄長許狗兒，便是仗義出戰(zhàn)的山東好漢，他便死在那一戰(zhàn)里！”

    郭寧自家出身普通士卒，一向把每一名軍中將士當(dāng)作自家袍澤兄弟。他幾乎認(rèn)識每一個河北潰兵，后來在直沽寨，也和應(yīng)募而來的中都士卒們熟悉過。這會兒他隨口說起，便把兩個少年親人戰(zhàn)死的情形分說明白。

    壯碩少年看了看許豬兒，原本隱約有的敵意，好像忽然就消失了很多。

    郭寧向他們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散開，讓先生進(jìn)來講課。

    他自己往外頭走幾步，又回身讓那壯碩少年過來，怒斥道：“我剛想到，有一個月沒見你了，怎么肚子圓了？吃得太好了吧！”

    定海軍的供給，無論如何豐富不到供出個胖子的程度，那必然是自家開了許多小灶。看來余孝武死后，他家里的生活倒沒受影響，這個作堂弟的，也實在是心寬。

    壯碩少年尷尬地道：“還，還好！”

    “晚上從學(xué)堂里出來，去校場跑步！每天跑十圈！”

    郭寧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腦殼，啪啪作響：“人要結(jié)實，才好上陣廝殺！你好好練著，少給我惹事！”

    壯碩少年簡直快哭了：“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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