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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各位！出城以后說不定就會撞上蒙古騎兵，那才更加危險啊！還得再議！再議！”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日頭都開始偏西，杜時升才從酒肆里出來，坐著馬車回到自家院落。

    張柔和苗道潤一齊迎上：“怎么講？”

    “朝堂上的大人物猶自強持鎮(zhèn)定，怎奈底下人動搖得厲害。商稅司的公使趙公左緊急買通了一名都統(tǒng)，將在今晚戌正偷開會成門，以便城中豪商巨賈們逃往西山。”

    “會成門？”張柔和苗道潤對視一眼。

    杜時升頷首：“領(lǐng)兵駐在會成門，而且有權(quán)力、有膽量私開城門與人交易的官員，只有一人，便是武衛(wèi)軍都統(tǒng)、都城東面宣差副提控紇石烈鶴壽。這位，和我也有一點點的交情。”

    苗道潤罵了一句。

    過去兩年里，在皇帝的縱容下，諸多女真軍官不斷侵奪他在武衛(wèi)軍的權(quán)力。而最終實際掌控了武衛(wèi)軍的半數(shù)，硬生生把苗道潤逼成一個空頭指揮使的，正是此君。

    杜時升恍若不見，繼續(xù)道：“先前兩位都說，想要盡快離開中都。那么，現(xiàn)在就請趕緊回府收拾，兩位各帶三五親卷、隨身細(xì)軟，戌正時分趕到會成門，趁著城門私開，一涌而出便是。”

    “然后呢？”苗道潤問。

    “然后？離了中都，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以兩位的才能，何處不能去得，哪里還要問我？”

    “嘿！”苗道潤被噎得無語。

    “我們是想問，然后，進(jìn)之先生想做什么？”

    張柔輕笑兩聲：“兵兇戰(zhàn)危之際，郭宣使卻一直留著進(jìn)之先生在中都，總不見得就為了糧食生意那點好處？在與蒙古軍大戰(zhàn)之前，慧鋒大師這樣的勐將不在軍前效力，卻來中都，總不見得就為了關(guān)鍵時刻棄城而逃？”

    杜時升正色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事做，但，這與兩位沒什么關(guān)系。兩位安然離去，我便已經(jīng)盡到朋友之誼，后面的事情，非你們所能知曉。”

    苗道潤只覺得自己被看輕了，頓時滿臉通紅。

    張柔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他把雙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前傾，凝視著杜時升：“真要是沒有關(guān)系，慧鋒大師前日里又何必出來相見？”

    待到杜時升的神情變得嚴(yán)肅，張柔繼續(xù)道：“進(jìn)之先生，我覺得，郭宣使必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你們有大事要做！這件大事，還是從會成門開始的，對也不對？莫要再消遣我們兩個了，逃亡什么的，再也休提……你便說一說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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