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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吏沒奈何,只得收下,待船只離得遠了,他從袖子里取出一看,居然還是三貫的最大面額,不禁贊嘆這上海行的人很懂規矩。抬頭見那年輕人還靠在船舷眺望,老吏連忙拱了拱手。
直到老吏乘坐的小船遠遠沒入風濤,看不見人影了,年輕人才返身回艙。
剛從考功員外郎任上遷了秘書少監的宣繒隔著窗戶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這時候忍不住笑道:“我本以為,你在海上也會拿出那股子欺男霸女的紈绔子弟作派。”
賈似道舉起兩手,連聲叫道:“世叔,我何嘗欺男霸女了?”
他在船艙另一頭的軟榻舒服坐下,繼續道:“只不過該花錢享樂的時候,要圖個痛痛快快,怎么舒坦怎么來;該賺錢辦事的時候,卻務必扎扎實實,該有的步驟一點都不能疏忽。”
宣繒頷首:“說得好!不愧是賈濟川的孩兒,你父子二人在這上頭的想法,真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也似……畢竟是父子,血脈相連!”
賈似道嘿嘿一笑,神情有些悻悻,忽然就不再言語了。
宣繒也不再多說,眼中卻閃過一絲滿意神色。
原來賈似道走了史寬之和宣繒的門路,投到史彌遠門下以后,起初和楊友一起,負責籌備淮北新軍。不久后他的父親賈涉從天臺老家來到臨安,四處奔走以求起復,沒過多久,也投到了史相門下。
按說父子兩人同為史相公奔走,堪稱假話,但這父子兩人的關系,卻有些古怪。他們在外竭力掩飾,偶爾還擺出特別父慈子孝的姿態,但那種骨子里的冷澹,卻瞞不過有心人。
右丞相府主管文字李知孝專門為此查探過,才知道賈涉是個死命撈錢的性子,賈似道卻是個花錢如流水的紈绔。
他比賈涉早三個月到臨安,就在三個月里吃喝嫖賭,逛遍了臨安城內外的銷金窟,狠狠花完了他老子苦心積攢的上萬貫錢財。這事情把他后繼到達的親爹氣到發昏章第十一,從此得了個時不時鼻腔溢血的毛病,找了許多名醫診治,都不見好。
因為有這個心結在,父子兩人哪怕都為史相效力,卻彼此生分,很少照面。
這就讓史相本人和宣繒等人格外放心了。
畢竟賈涉馬上就要出任真州通判,然后以此為階,再擢為淮東提刑,代表史相兼管江北的財政和民政。這時候賈似道又領了新軍的職司,父子兩人手里的權力就大了點。正要父子不合才好,才少了職權平衡上的工夫。
而賈似道又很聰明,感覺這上頭恐遭人忌,不久就辭了軍務,轉而開始忙活上海行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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