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孤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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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聽歡在慢慢地喝一杯酒。
酒色艷紅。像大紅的花瓣揉碎了擠出汁來聚成的驚美,也像人一滴一滴人血匯聚而成的明媚。
正如流淌在他腳下的,布滿了這整個山巔的,明明被狂風(fēng)一直吹拂著,卻始終繚繞不散的刺鼻之氣。
那是血腥的味道。
是無數(shù)的肉塊,無數(shù)的血液,匯聚起來的味道。
是花開荼蘼,艷到了絕地,香到了極致的腐爛之氣。
他此刻正被人包圍著,問童,風(fēng)若,帶著他們的黑炎眾,混若無事地站在碧霄劍派的尸骨之上,勸降危樓樓主:“自古以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樓主起于微末,當(dāng)對這道理再清楚不過。樓主若肯歸順我家主人,從此以后,這三府十五城,都歸樓主所有?!?
“口氣倒大。”傅聽歡笑道,“這三府十五城中,可還有一個一靈觀在呢?!?
“一靈觀?”答話的乃是問童,他背負雙手,語氣里帶著淡淡的哂笑,“那一群山上的老骨頭,既然想?yún)⑿薜?就老老實實地參玄修道去好了。若真要下山,我家主人也有辦法。”
傅聽歡此時坐在山巔的石桌之前,他身旁只剩十?dāng)?shù)個已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的下屬,但他還能微笑,并且微笑中滿是揶揄。他一針見血:“就像你們對碧霄劍派一樣的辦法嗎?先是虛與委蛇,繼而背后插刀?”
問童只笑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樓主能闖下這般基業(yè),當(dāng)非那迂腐之輩,此番你我合則兩利,分則你亡?!?
剩下的呆在傅聽歡身旁的人俱都捏緊兵器,看樣子要做殊死一搏!
但問童鎮(zhèn)定自若:“樓主當(dāng)然能夠明白,再多的雄心壯志、溫香軟玉,死人都是受用不到的。人死百事空,還請樓主速速做出決定。”
傅聽歡終于放下手中的酒杯。
他輕輕鼓掌:“好,好,好?!彼Φ?,“此番大開眼界,本座第一次見到做狗之人如此真情實意地以做狗為榮。也不知諸位汪汪尊姓大名,可是被那狗主人賜了自己的同姓?”
問童神色不變,頗有唾面自干的風(fēng)采。但更多的還是不屑與甕中之鱉再做計較:“樓主也不必拖延時間,你麾下日月星三使正在全力面對碧霄劍派的反撲,別說你在此拖延一個時辰,就是你拖延一個晚上,也沒有人能趕來。當(dāng)然,既然樓主鐵了心不做狗,我也不會非要強人所難,便送樓主做個死人好了——”
他剛剛舉起手,示意手持重弩的黑炎眾扣下重弩,但正是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那“咻咻”連番的破空之聲響起,大批同樣手持勁弩、以黃泉宮銀面斗篷打扮的人自懸崖峭壁中翻身上來,將箭峰對準黑炎眾與當(dāng)中兩人!
剎那之間,斗轉(zhuǎn)星移,攻守互易。
問童與風(fēng)若雖驚卻不亂,依舊沉得住氣,正暗自評估敵我雙方勢力與逃脫與戰(zhàn)斗之勝算之際,就見傅聽歡負手而起,在懸崖峭壁間來回踱了兩步。
斜月照亮地上的血,也照亮他的臉。
今日他沒有易容。
那張奪天地之造化而成的臉,便邪美得如同無常手中的拘魂鉤,勾魂奪魄,顛倒神智。
他淡淡笑道:“怎么,不愿回答自己的姓氏嗎?”
“可笑,可笑,連姓連名都不敢提之螻蟻竟與本座說什么男兒大丈夫,你等也配?”他冷笑起來,“你家主人,那位龜縮在歸元山莊的傅清秋,當(dāng)年究竟是以什么起家的……哼,欺壓婦孺,誘騙弱女……他也配?”
幕后之主人竟被一語道破,一直保持鎮(zhèn)定的傅問童、傅風(fēng)若終于大驚失色,疾聲道:“殺!一個不留,立斃傅聽歡!”
血光于是遮蔽了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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