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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到此處，盛白衣瞇著眸子，凌厲非常，“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我看來，這時候放棄繼承權(quán)不像是見到二房出事后的幡然醒悟，更像是有人指點(diǎn)后的以退為進(jìn)。”

    “倘若花轅猜到您的心思，這時候激進(jìn)的獨(dú)攬大權(quán)對他沒有好處，二房失勢，花先生即將入主公司，而老夫人您一向明目張膽的偏愛清祀，各種壓力疊加下，花轅濫權(quán)做大一定不及放權(quán)示弱，討得您一絲歡心和放松警惕來得劃算。”

    沒有人不喜歡聰明人。

    老夫人也是這樣，她極其欣賞盛白衣心若明鏡，洞若觀火這個優(yōu)點(diǎn)。

    “不錯，一切都如你說的那樣。花轅忽然變了性子很讓我意外，而這的確不像他會做的事。”

    “白衣，你既然猜到，那對于背后出謀劃策的人，是否也能解惑一二？”

    沉默一刻，盛白衣直說，“解惑不敢當(dāng)，只是有些猜測。我有理由懷疑是東都那邊的人在背后搞鬼，而且我的人也查到最近的江南，的確來了些陌生面孔，其中就有東都的勢力。”

    老夫人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復(fù)雜陰狠的神色，“是……解家？”

    是解家？

    老夫人這個猜測倒是令盛白衣很意外。

    為什么是解家？

    這個問題，就跟董仁杰于解誠豐那一段不清不楚的舊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那一瞬，盛白衣覺得觸摸到什么，嗓子眼不自覺一陣發(fā)緊。

    “老夫人，您為什么覺得是解家在背后搗亂？”那一刻的盛白衣對老夫人的表情是全神貫注，生怕錯過一丁點(diǎn)。

    “是因?yàn)椋式芨姨^親密的關(guān)系，來自于東都那一條傳言？”

    在東都，關(guān)于董仁杰最大的傳言，也不是傳言，已經(jīng)是不爭的事實(shí)：董仁杰當(dāng)年為爭奪權(quán)力，朝解誠豐開槍！

    多年兄弟情誼，為此毀于一旦。

    老夫人沒有順著這話說‘是’當(dāng)然也沒有‘否認(rèn)’，而是以一種審視，度量，探究的眼神盯著盛白衣。

    “盛九爺，此時此地，只有我們?nèi)恕！?

    “你能如實(shí)回答我一個問題？”

    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之前他只是一種擴(kuò)大思維，甚至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而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回應(yīng)。

    “老夫人您請問。”

    老夫人扯了扯腿上的薄毯，捏緊那一串琉璃佛珠，使勁太大捏的珠子咯吱咯吱作響。

    當(dāng)下的氣氛莫名緊張起來，盛白衣手心不自覺出了汗。

    “盛九爺請你如實(shí)回答我，解誠豐……是不是你殺的！或者說，他命喪的時候，你是否有盡一份‘綿薄之力’？”

    盛白衣心里一個咯噔。

    他居然——

    猜對了！

    花家，董仁杰，跟當(dāng)年的東都霸主解誠豐存在關(guān)系。

    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

    沒有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

    解誠豐的死，盛白衣真的摘不干凈。

    所以，這個答案會影響他跟花清祀在一起嗎？

    此時，盛白衣內(nèi)心亂了。

    花老夫人閱人無數(shù)，眼下的情況似乎無須在多說什么，答案已經(jīng)顯而易見。

    “我……”盛白衣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么。

    “白衣。”花老夫人也在此時阻止他，“白衣，什么都不用再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該怎么解釋。”

    “你跟清祀的感情，如今看來也不是說分就能分的。往后的事我也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董仁杰是最后的底線，他要是敗了——”

    后面的話花老夫人講不出來，只是無奈的頻頻搖頭。

    盛白衣的心跳早已加速，嗓子眼發(fā)干地問一句，“老夫人，清祀跟解誠豐有關(guān)系對嗎？”

    老夫人沒在說話，乏了一樣靠著椅背閉目小憩。

    “盛先生。”余姨溫溫的喊他一聲，“老夫人她累了，讓她休息吧。”

    “其實(shí)，老夫人已經(jīng)說了很多。”

    沉吟晌，盛白衣起身，對著老夫人跟余姨頷首致謝，“打擾了。”

    他還沒從堂屋離開，花晟就從東廂急吼吼的跑來，“小詞來電話，董仁杰出事了。”

    這消息不僅是告訴老夫人還是告訴盛白衣。

    老夫人暗叫不好，睜開眼，“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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