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相思病-《和珅是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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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的不是你護不住……”是怕……
和砷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擁著她,便坐在這亭子里,只說道:“我們這亭子終究還是小了,若是有一日有一座大宅,便是全按照江南水鄉的庭院來修,又有何妨?”
馮霜止笑了一聲,道:“會有的。”
的確是會有的,什剎海邊那后世著名的恭王府,便是和砷府邸的前身。
他是六月中旬走的,皇帝一如既往地在六月的時候前往熱河避暑,同去的還有受寵的臣子和阿哥們,朝廷新貴和砷跟當今炙手可熱的??蛋材酥劣诟iL安,都在陪嫁之列。
宮里去了幾個位分不低的妃嬪,自然也包括了而今沖冠后宮的令貴妃。
讓馮霜止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的是,十一福晉因為十一阿哥隨駕,也跟著去了,所以京城里馮霜止認識的人便不是很多了。
阿桂再次外派出去,熙珠的日子卻開始不好過了,阿必達不像是他阿瑪一樣有本事,男人三妻四妾也太過正常,熙珠在家里難受,便整日地來拜訪馮霜止。
馮霜止知道她不舒服,正好缺了個說話的人,便跟她聊著,只是很少出府門去。
期間馮雪瑩竟然來過幾趟,又送了點小東西,跟她說了會兒話,馮霜止看著倒覺得后院里的生活將馮雪瑩磨出來了。
馮雪瑩看著她的肚子,眼底帶著無比的艷羨,只說祝她一舉得男,又感嘆女人終究是要個兒子傍身的。
到底是姐妹,雖然嫡庶有別,馮霜止也不慢待了她,表面上敷衍過去:“我雖不喜歡伊阿江,可他說白了也不過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當年認識他的時候他是胡鬧著的,現在我都嫁人了,還看著他滿京城的胡鬧。
你若只是嫁給伊阿江也不是沒好處的。
他身份在那里擺著,永貴大人的家規也嚴,他也不能出格到哪里去。”
說這話的時候,馮霜止就想起了當初為著她叫人打了伊阿江幾個奴才的事情,作為朝廷兩位大員的英廉跟永貴,你一本我一本地參來參去,倒是有些好笑。
只是那樣的時光,終究一去不復返。
馮霜止說的時候,如今已經是伊阿江夫人的馮雪瑩只是帶著一種很渺茫的神情:“霜止……我們都羨慕你……可是都嫉妒你,女人們興許是向來見不得比自己好的人的……”
向來見不得比自己過得好的。
馮霜止便是所有人之中最出挑的那一個。
她太顯眼,相比于所有人的強顏歡笑,她的笑即便是無比含蓄,也會讓人讀出明媚的味道。
那是一只吃著苦卻還要說甜的其他女人們不能忍的。
馮霜止抬頭看著馮雪瑩,馮雪瑩卻笑出了眼淚,“我們爭不過你,斗不過你,沒你的心機手腕……什么都沒有……”
馮霜止一搭眼皮子,只道:“天色晚了,大姐該回去了?!?
馮雪瑩起了身,要走的時候卻說:“你跟三妹的事情,我也清楚,只盼你為她留一條活路。
這京城里多少女人能成為你的朋友,可是她們明著跟你說笑,暗著卻還是拈酸,該落井下石的時候便落井下石,沒人會心軟。
云靜她好在還能跟你說她不喜歡你——換了旁人,一面喂你吃著蜜糖,暗地里卻要給你添上?!?
“……”馮霜止沒有說話,看著馮雪瑩那消瘦的背影去了。
她心里忖度著,馮雪瑩是來給馮云靜說情的嗎?
她手里的確還有著一些東西沒拿出去,那些東西只要給錢灃看了,或者找了當初教馮云靜的先生,在錢灃面前說道兩句,錢灃便明白馮云靜的筆跡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馮雪瑩這一說之后,她卻暫時沒有將這些東西交出去的打算了。
明著說不喜歡她馮霜止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以后還會有嗎?
和砷一步一步走得更高,她的身份也要跟著水漲船高,日后誰在她面前不是笑臉相迎,怕是她一巴掌拍出去,還要將另一邊臉遞上來給自己打。
表面上交游廣闊,能說心里話的人的確是很少,天下間最難求的就是知己……尤其是在官場的這種圈子里,你今日對某個官家太太說得深了,明日你丈夫便要倒大霉……
后宅里的事情向來是不簡單的。
馮霜止想了很久,叫喜桃過來給她研墨,提筆寫了一封信,只說是親手交給馮云靜。
年后還要回家看看,至少得英廉面上過得去才好。
她也不是愿意自己什么時候都到處樹敵的。
馮云靜只要老實一些,她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其實前后想想,馮霜止真懷疑自己跟馮云靜是一個輪回,上輩子她嫁了錢灃,凄凄慘慘,這一世若是馮云靜繼續招惹自己,最后必也是一個凄凄慘慘的解決。
說不得是誰在這當中起了關鍵的作用,上一世她對自己的這個妹妹也沒什么印象——只是不知道,上一世錢灃先遇到的是誰?
喜桃問為什么要要手下留情,只是修書警告馮云靜,馮霜止只說:“云靜曾向我不恥下問,學過許多詩詞曲賦,她跟錢灃一開始的相遇是假的,后面的感情是真是假,卻要問他們自己,我畢竟只是個外人,憑什么插手?
要云靜自己看得清……她若是自己不說當初的事來,她所求的東西,便是永遠也不可能存在的?!?
因為如果她繼續欺瞞下去,錢灃永遠只會將兩個人混為一談,馮云靜興許每天起床都要問問自己:他喜歡的到底是馮霜止還是馮云靜?
這樣的生活,想必很折磨吧?
只是馮霜止是真的無法預料——到底,馮云靜會怎么選擇……
于是在這樣的漫長等待之中,馮霜止的肚子越來越大,中秋節的時候,和砷派人送回來一封書信,厚厚的一沓信紙,竟然是這許久時日的堆積。
原來往來送信不便,和砷每日都寫,卻都每日堆積,等到了中秋討了乾隆一個恩典,這才給她加急送了回來。
六月十五,初到熱河,暑氣漸消,然心念吾妻,如置火坑。
六月十六,與人圍獵,余射中一獐,上賜金五十。
同日,??蛋采浠?,福長安射豹。
何日虎豹出于熱河?
怪哉怪哉,余只一笑,亦搏卿一笑。
六月十七,無事,陰雨,看同事者賭牌,不與。
六月十八,思酒甚,竊飲一杯,懺悔矣,然則未過三杯之數,望卿諒之。
……
八月十四,明日中秋,節氣已甚,思之不能歸,甚苦……
馮霜止看著看著便落了淚,又將這信紙貼在胸前,讓喜桃出去吩咐了劉全,給那送信的人打賞,這才完事。
她本來以為長夜漫漫無法入睡,不想這厚厚的一封信寄過來,倒是讓她一下安了心。
她怕的便是他在熱河一個人算計很多人,精疲力盡,權衡利弊,最是傷神,如今看他還有心思插科打諢,倒是一下安心了。
相思是苦,可是能有個相思的人,也是甜蜜事了。
八月已經過去,乾隆卻不知道為什么在承德逗留了許久,一直拖到了十月底不得不走,這才離開。
馮霜止真是把心都等焦了,這些天一面為和琳物色著官家的小姐,一面又要小心自己的胎,人倒是瘦了一大圈。
她不出門,進門來拜訪的也只有熙珠一個熟人,別的人倒是也想來見,只是馮霜止在孕中,唯恐多生事端,和砷不在的時候一律不見,除了有偶爾上門說親事探聽消息的,別的倒也是清閑。
只是如今和琳的官位不高,也遠沒有和砷名氣大,物色的事情進展也慢。
和砷說,這事兒緩緩也好,興許之后就不一樣了。
只是馮霜止說,若是日后看著和琳好了才來愿意嫁進來的,無非是眼高的姑娘,真挑人還是得這個時候就挑好。
沒有發跡的時候遇到的,可能才是最真心的。
只是合適不合適,那就要令當一回說法了。
那個時候和砷只是想起了他跟馮霜止,也沒有反對,任由馮霜止自己挑著。
今日方過了十月初二,說是鑾駕已經到了北京城外了,馮霜止正跟人說著這哪家的姑娘合適,回頭聽劉全兒來報,說爺要回來了,驚得一下坐起來,卻險些動了胎氣,又重新坐下來,才叫了京城里說媒的走:“我們和琳至少也是個滿洲正統的貴少爺,你挑來的這都是些什么人?
梅香,送這位姑姑出去吧?!?
那說媒的滿臉不悅,人在屋檐下哪里能不低頭?
只擱下一句:“恁地他出身高,沒點本事也想娶個好姑娘,老身將這眼睛瞪著看呢!”
這話可將馮霜止氣著了,本想摔了杯子叫她滾,又想到不能動氣,這才壓了下來。
和砷這邊進門就瞧見這場面,頓時挑眉,風塵仆仆歸來,卻見自己的妻子氣成這樣,不免有些不高興,“怎么了?
誰惹你生氣了?”
不過是提親的事兒,還能怎么說?
馮霜止倒不像是幾個月沒見到他一樣,走上去便平常話一樣說道:“給和琳提親的事情,現在還沒物色到好姑娘,外面那女人倒是嘴碎著,家里的好爺們兒還愁找不到好姑娘嗎?”
和砷只覺得親切,聽著她這抱怨的語氣,去承德避暑山莊是件苦差事,也是件好差事,他這回事兒辦得不錯,又立功又受賞,已經是皇帝跟前兒的大紅人了,只刮了她的鼻子,摟她在懷里,伸出粗糙的手掌來撫摸著她隆起的腹部:“隨他們怎么說吧,明年你給我生個大胖小子,我也又個新的官兒當?!?
“哪里又被你謀了一樁喜事?”
馮霜止知道,現在和砷是個副都統,可是這領著人,在天子腳下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干,不是個肥缺,和砷的事情還是個御前侍衛,比起之前的侍衛的職,只不過好了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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